“陛下,此策万万不可!”已经古稀之年的礼部左丞出列,急得握住朝板的手不住的颤抖。
“我中原血脉始于炎黄,怎能与杂胡通婚!长此以往,岂不是乱了中原千年的血脉!”
刘湛立即皱眉。
“请陛下三思!”百官纷纷下跪,就连赵吉章刘同新等大臣都纷纷下跪,等同于表态反对。
此时刘湛才恍然惊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民族融合岂是一道政令的事情,还有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观念。就连宋凤林也紧蹙了眉心。
紫宸殿里文武百官,除了个别的人,几乎九成都下跪表态。
这些官员长跪匍匐,极为恭敬,同时态度也极为坚决。
严格算起来,这不是百官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与汉天子抗衡,上一次是二皇子的姓氏之争。
但姓氏之争参与的官员仅有十数人,这一次是足足九成官员,近百人之多,刘湛总不能也把他们摘了冠带丢出皇宫吧?
人多彷佛就有了底气。
“招安一策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我们不能引狼入室!”
“恳请陛下下旨将胡人逐出漠北!”
一声又一声的反对声中,刘湛缓缓站起,冠冕上的十二旒五彩珠晃动,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喜是怒。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官员,一时全都哑了声,愣愣的看着刘湛逐级步下御阶,而后猛地惊醒忙匍匐于地。
众所周知,汉天子起自侧微,杀过的人比紫宸宫的地砖都多,汉天子凶名能止小儿夜啼。
谁也猜不透刘湛心中所想。
天子冕服宽大的玄衣袖子掠过匍匐在地上的人,带着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站在百官的中间。
御阶之上,一身银白龙纹朝服的皇后也站起。
紫宸殿静得落针可闻。
刘湛的目光透过紫宸殿洞开的大门,远眺前方重重宫宇。
区区百名官员刘湛还不放在眼里,他考虑的是这些官员代表的,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个时代还没经历过诸如五胡乱华,南北大迁徙的民族存亡,仅有的一次外族入侵中原,也在同一年被刘湛歼灭。
招安诸胡,汉化诸胡,无易于是一次民族融合,抗拒与反对都是必然。
如果每有新政推行,都因反对者占多数便放弃,如此与前朝有何区别?
刘湛的字典里就不存在妥协这两个字。
“朕登基之初说过的话,谁还记得。”刘湛沉声问。
匍匐的官员谁也猜不准汉天子的用意,没有人敢冒头。
就在这时卢令远站了出来。“臣记得!”
刘湛的目光瞥了过去,卢令远是由始至终都站着的几个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