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窗外静悄悄的,今日天空云朵甚稀,显得月光格外明媚。伊文抬手拉上了落地窗旁的复古窗帘,本就没开灯的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摸索着走到床铺旁边,跪爬到床上,继而蜷缩进被子里。
该是睡觉的时候了,她还是有点恐惧,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入睡。一闭眼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两天发生的事。
人类发展到现在已经能够控制很多东西了,植物,动物,天气,却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看着更加谦舒文雅,实际上却是越来越冷漠,也许在乎只能是表面上的,未达被在乎人的眼底,未达在乎人的心底。
她在这个家里看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父亲说道她的弟弟很迷那款恐怖游戏,这令伊文感到有点不妙,但幸好,她见过那个孩子,清楚的知道他不是那个濒临死亡的人。
今日的天气预报有雨,降雨机果然准时发动了,没有雷声,雨点很细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伴着人们入睡,清早起来又会是一天的好天气。
伊文听着清浅的沙沙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
伊文听见一个人滋遛滋遛吃面条的声音,像是饿了很久,没有半点间歇。
眼睛慢慢适应了骤然明亮的环境,一点点看清楚周围,她就像是真的身处在这个环境里一样,眼睛被光线刺痛的想要流泪。
她看到了一个将短发烫成细小卷花的女人,双手捧着油腻腻的碗,用筷子挑起面条,大口的往嘴里送着。
旁边一个电子锅,正咕嘟嘟的煮着面,地上码着两箱泡面,这个女人似乎很宅,因为长期吃泡面而身体发福。肥胖的身子和脸颊,油腻腻的衣服,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又似乎格外合拍。
女人有些机械式的进食着,将锅里的面挑出来,撕开泡面的包装将面放进去,也不放调料包,然后直接吃着碗里的面,吃完后再继续刚刚的动作。
伊文一动不能动,面带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麻木的吃着东西,地面上已经扔了十几个包装袋,那个女人怎么能继续吃下去!
一瞬间的恍惚,当她再度凝神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头已经被割下来放到一边,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的气息,她的皮肉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骨头堆做一堆,脑袋被放置在她的骨头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开,仍旧保持着进食的状态。
伊文有些颤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那个女人周围干净的有些过分,空气中虽然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而除了那女人的脖颈处,甚至没有一丝鲜血滴落到地面上,或是溅落在周围的环境里。
她感觉自己一直向前,直到穿过那个女人圆睁的瞳孔。
她再次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这个梦似乎很短,她摸索着按亮手环,凌晨三点,雨声还没有停。她再度用被子盖住头,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一阵恍惚之后,她竟然又清醒在了一个满目白色的环境!这是一个实验室,各种奇怪的转基因动植物泡在透明的器皿里。一个身着白卦的人正前后忙碌着。不知道在进行什么实验,酒精灯上架着一个冒着气泡的球形瓶。
一个裹满黑色的身影从背后慢慢接近了他,一个手刀砍到他颈后,那个身影渐渐软倒。伊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那里甚至不敢挪动一下脚步。直到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拖着那个人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才恍然他们是看不到她的。于是她壮起胆子跟了上去。
那个黑色影子一样的人拖着那个生物学家到了一个有着固定床的地方,将昏迷着的人固定了上去,似乎并不熟练,在给那个人插管的时候,他不慎戳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染红了胶管前的针管。那根针管还是毫无悬念的被插到了昏迷着的男人的身体里。
伊文亲眼看见那个人的血一点点被抽干。一只用作装葡萄酒的高脚杯装满了鲜血,被那个黑色的身影端在手里慢慢饮下。
“真浪费。”她听见那个身影低低的声音。
伊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着那个人的血液被一点点放干,看着恐怖的事情发生。那个黑色的身影似乎有了要走的意思,机器抽血的速度越来越难,被固定在床上的身影变得格外干瘪。
她终于忍受不了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什么都没有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她陷入昏沉沉的睡梦中,直到晨起的太阳穿透床帘,在地上留下细小的一道缝隙,原来她昨天并没有将窗帘拉死呢。
从床上坐起来的伊文有些愣神的想着,看来,从学校离开并没能改变什么,她还是会做那些可怕的梦,甚至愈加残暴。不过,她好像明白了怎样逃离那个梦境。
脸色有些发白的伊文最终决定回到学校上课,周卓还在学校,她不能让伊家知道自己没有跟周卓在一起,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让这个父亲来接她回到这个陌生的家。
她慢慢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猛的拉开了窗帘,刺目的白光充斥了眼睛,她感到有些刺痛,真是像梦里一样呢。可她现在身处现实。
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闹剧一样被遗忘在脑后,没有人提起昨天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甚至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直到中午的时候,伊文脸色苍白的出现在周卓班级门口,三个人往食堂方向走时候,宋杰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手环,无意看见那封政府下发的信件,问了他们一句有没有下载杀毒软件的时候,三个人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记得一切,因为他们都因为各自有事,而没有及时下载政府下发的软件,而后忘了这件事也就没下载。
想到这,三个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们想起来,政府下令下载软件过许多次,这样,他们可能遗忘过很多东西。
“看来政府早就知道阿尔法的存在,而且并不想承认他们。”宋杰有些正色的说道。
伊文看看周卓,“我总感觉这次不一样,以前我从来没有做过梦,而。。。。。。我昨天又做梦了,这次死了两个人,一个类似于家庭主妇的存在,一个,是个生物学家。”
“生物学家,这个倒好查些,只要他有些地位的话。”周卓思索了一会儿回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有独立的实验室。”伊文仔细回忆着昨天的梦,“我应该看见相片能认出他来,他的容貌不是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