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
“陛下,京城来信了。”谢知让将一张信纸递给皇帝,“太后将各位郡王放在仁寿宫里。同时陈家频频传信给宋平威,陈家果然是坐不住了。”
皇帝一目十行地将信纸浏览一遍,而后冷笑道:“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不愿意娶陈氏女,生下流有陈家血的后嗣。朕这般不听话,他们自然是要换个傀儡的。”
此般情景,他丝毫不意外,甚至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人心不足蛇吞象。
当初倘若陈家满足于现状,没有那么多贪念,没有对皇后下手,皇帝愿意敬着陈家一辈子。哪怕会受几分掣肘,他轻易不愿与陈家翻脸。
可偏偏,陈家先动手了。
在皇后一尸两命的那一刻,皇帝便决心要与陈家不死不休。
“由着他们吧。朕且看着,他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谢知让看着满面冰霜的皇帝,知晓他如今是真的羽翼丰满了。
皇帝转身看他,恳切道:
“先生,朕离京前虽是将朝中大事托付给内阁,但十一到底是明面上监国之人。朕怕陈家狗急跳墙会对十一下手,万望您能护佑他平安。”
谢知让微微躬身,回道:“陛下放心。陈家有动作的消息一传来,我便写信回去叫怀英亲自守在瑞王殿下身边。殿下身边的护卫,外松内紧,轻易不会有事的。”
“先生安排妥当,朕便放心了。”皇帝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之后,二人就当前战事讨论一番,谢知让便躬身退下了。
待出了营帐,谢知让在寒风中站定,抬头望着京城的方向,指尖在绣春刀柄上轻轻摩挲。
片刻,他回到自己的营帐,从怀中掏出一封尚未拆封的信,而后小心翼翼地拆开。
“夫君,可想我?”
开头这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叫谢知让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后看,嘴角笑意愈发温和明显。
信很厚,但姜蜜只写了两页,剩下的全是菟姐儿和猊哥儿门板一般大的字迹。
约莫是有些字还不会写,歪歪扭扭的字中间,还夹杂着几笔姜蜜的字迹。
谢知让看着这信,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这几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信,提笔在纸上写道:
“很想阿蜜,很想很想,无时无刻不念着你。”
“……”
“天气回暖,但勿要贪凉。我不在身边提醒你,自己要记得早晚添衣。”
“菟儿猊儿练武又有进益,只可惜我没能见到。或许等我回去,能看见他们更厉害的样子。”
“……”
谢知让信笔书写,想到什么便写什么,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张信纸。
及至页尾,他的笔尖微微一顿,而后写下最后几个小字:
“一定要平安。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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