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爱戴他,天子信任他,朝臣认可他,铺在他脚下的那条帝王之路早已明晰而宽阔。
然而,他说:“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站在我这边,笑到最后的肯定是我。”
燕挽略有不妙预感,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直到走出皇宫,他的心情也无法平复,冒出诸多揣测。
裴澈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不仅私下经营着珍珠绸缎这些正当的产业,还染指了重铁和私盐,父亲同我说,如若太子人选不是三皇子殿下,这三皇子可能会……”
会干什么一清二楚。
燕挽分明记得,自己初入皇宫做伴读时,宁沉对皇位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想斗转星移,经年几何,他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为了皇位竟开始变得不择手段。
等等……
燕挽脸色蓦地变了一变。
裴澈同他说那些话时他才被宋意退婚不久,如若宁沉那时就已经开始谋划,那上辈子……
燕挽立即转身,急急准备回去,向宁沉问个明白,却闻得身后一声泠泠动听的——
“燕挽。”
宋意站在身后。
燕挽顿下身形,朝他看去,见他于遥遥处伫立,一身雪衣犹如皎洁月色,怀里抱着一摞书。
燕挽不得不暂时打消念头,迎上前去:“老师。”
宋意从容看他,有不经意的温柔倾泄出来:“方从三皇子那里脱身?”
“正是。”
燕挽答着,看向他抱着的那看起来就份量不少的一大摞书,伸手替他分担了几本,问:“老师这是要往哪里去?”
宋意说:“回太书院居所。”停了一下,又补充,“这些皆是我之前放在琅寰公主那里的,现如今将它们全部拿回来,以后便少与琅寰公主来往了。”
燕挽微愕:“为什么?”
琅寰公主不是待他极好么?
宋意云淡风轻道:“不想被人误会。”
燕挽沉默了一下,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师不必过多在意别人的看法,京都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安生的时候。”
宋意极是认真的望着他:“是怕你误会。”
燕挽怔住,一时失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