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顾言影的每每用膳的时候,都是秋实在一旁伺候着的,哪怕苏子木来了也如是。
然而今日,当她坐下候着苏子木的时候,却瞥见了一旁的陌生面孔。
觉察到她的目光,那宫女浑身一激灵,似是受到什么刺激般往后退了小半步。
顾言影蹙了下眉头,“秋实今日不在?”
结果一说完,她便瞧见那宫女浑身都开始发抖,直接跪了下去。
磕磕绊绊地开口:“回娘娘,秋实……秋实她身体不适,怕、怕娘娘染了病气,所以让、让奴婢替她。”
若是她十分平静地说完这话,顾言影定然听不出什么端倪。可偏偏她藏着心事,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免不得顾言影起疑。
她垂眸敛去眼底的疑色,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既是身体不适,自是该好好休息。”
复又抬眸,看向一旁自己宫里的掌事嬷嬷。
“春嬷嬷,你去拿了本宫的牌子,叫太医院的人给秋实看看。那丫头手巧,绾的发髻最合本宫心意,本宫明日可还要她绾发的。”
“是。”
春嬷嬷福了福身,作势要去拿牌子。
宫女却慌了,忙抬头胡乱解释道:“娘娘,秋实只是、只是普通的风寒,不必劳烦太医!”
真让太医看了,秋实被打的事肯定瞒不住。
娘娘或许会替秋实出气,惩治那两个嬷嬷,甚至可能会将两人赶出宫。
可那两个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就将她们这些宫女家里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
到时候,就算她们能逃过一劫,也会连累了家里人,得不偿失。
宫女只想着不能让春嬷嬷去找太医,丝毫不知道她这般反应只会让顾言影越发怀疑。
端坐在桌子旁的少女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春嬷嬷在那宫女开口后就停下了脚步,这会见她只顾着喝茶,一时也拿捏不准她的心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直到少女放下茶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春嬷嬷连本宫的命令都不听了?”
她才明白皇后娘娘这是要追究到底,忙说了句“老奴不敢”,便拿了她的牌子往太医院走。
那宫女见状,整个人如遭雷劈,登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愣愣地跪在那。
皇后娘娘口谕,太医院是半点也不敢马虎。
哪怕听春嬷嬷说,只是给一个宫女治病,柳太医都亲自提了药箱往顾言影宫里走。
等他走到的时候,苏子木早已坐在了顾言影身旁,正拿着个汤匙喂少女喝鸡汤,眉宇间满是温情。
生平除了医术再无心其他的柳太医:……
他将药箱放在一旁,撩起衣袍跪了下去,“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苏子木手一顿,立马放下汤匙,有些紧张地打量着顾言影:“皇后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的还唤了太医过来。”
“臣妾无事。”顾言影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春嬷嬷,“春嬷嬷,带柳太医去看看秋实,莫要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子。”
那宫女跪了半晌,这会也是清楚自己没法挣扎了,只得起身为柳太医和春嬷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