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周海恭敬客气地迎了里长进门。里长直述来意后,周海眼神一厉,却是笑容可掬道:“能得里长相中,也是我家月娘福气。只是据我所知,您最小的儿子也已十六了,月娘才十二,里长可愿等上三年五载的?”
里长还是那话:“先成亲,过几年圆房也是使得的。”
周阳从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把里长的心思看了个透,不屑道:“里长大伯,我这妹妹刚认过来月余,就马上给她定亲,让她嫁人,孟家同意吗?”
里长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道:“他家还真是同意的,只说你家同意就行。”
周海暗骂孟大鹏不厚道,刚要说自己其实已经为徐岳楼定亲的话,不妨让周阳抢了先。
“怎么可能!”
周阳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弄得周海都有点懵,静静等他接来的话。
“大鹏叔怎么可能不先给自己十四岁的女儿定亲,就忙着给外甥女找婆家?”
这一问,里长还真乐了。就这个问题,他头回上门时,孟大鹏确实不在意!里长光顾着高兴,没来得及说话呢,孟大鹏一家就到了。连大加小,屋里已有十人,周家宽敞的正堂显得有些挤了。
周海见状道:“阳哥儿,你带权哥儿和弟弟妹妹们去你书房吧。”
这安排也合理,只是事关儿女的婚事,连当事人都不让参与,这好吗?徐岳楼怎肯离去?无奈徐氏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把她推走了。
院内,周阳瞪了孟权一眼,对恋恋不舍的徐岳楼道:“别担心,我爹不会让你这么早就嫁人的。”
孟权淫笑道:“妹妹小,姐姐正好呢。”
周阳怒道:“你想得美!”
比云娘还矮那么一点的孟文,同周阳同时跨步,直视孟权:“你二年前在县学呆过,是吗?”
孟权眼中划过一丝慌张,急忙替自己申辩道:“没有!我一直都在我外祖母家里读的书,没去过尉县县学!”
孟文不理他的狡辩,继续道:“他们说的那个孟权是二年前的三月退学的,袁京是那年正月去的县学,把他找来问上一问便知了。”
孟权从被县学辞退后就没回过孟家庄,对袁京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他嘲讽道:“那个父不详从母性的小子?你同这样的人来往,能有什么好!”
孟文不理他的嘲讽,让周阳守在外面,自己拽着不情愿的孟权快步回了正堂。
“爹,娘,月娘亲事不急。我在县学里听说,两年前有个周权,骗了一个同窗的姐姐,那姐姐不仅有了身孕,还小产了。”
院内,因为离正堂有段距离,饶是徐岳楼的耳力不错,也只能隐约听见“姐姐”、“小产”这几个词汇,还是托孟大鹏的大嗓门吼出的。着急间,周阳却拽着她不让她去偷听。她挣扎几下就放弃了,仰首厉声问道道:“孟权刚才一直盯着的是大姐姐,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