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无打算,徐岳楼便同徐氏学习针线活,这是当下基本谋生技能。唔,还包括做饭。相对她做针线活的破布头而言,粮食还是太珍贵了,她暂时不打算学。
二十二这日,隔壁吴老爹领着吴水、一个猪肘子进了孟家的大门。孟家人眼中最看中的自然是那个肘子,包括徐岳楼在内,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痛快吃过肉了!
那边,吴老爹在吴水的催促下,开口道:“月娘啊,是这样的。叔那的活也干不完,你和阿水暂时也没事,就跟我一起做吧。今后不给你们开工钱,做好一套家什,我分你们一部分钱。”
徐岳楼注重听了他口中的“他们”,想来,把吴水也算在内了?按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之前吴家一套家什的收入也就三五贯这样,而这些活计起码消耗一个月时间。若是自己当老板,那也不少挣了。问题是,吴老爹能分自己几个钱?一贯?那是不可能的!
徐岳楼如此作想,便道:“吴大叔还是找别人吧。我是个闺女,做不久的,也就小打小闹还成。我们家年前折腾想法子赚钱,那是要给文弟念书用的。现在凑齐了这钱,家用啥的,我舅舅能操心得过来。”
吴水忙问:“你可是有了新的赚钱路子?”
徐岳楼一笑:“哪有!我之前那是被逼急了,这才乱想得法子,又是过年间。眼下马上出了年关,开春便要种地,我哪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了?总不能倒卖种子吧?我也没那途径那。”
这是大实话,吴水自然挑不出什么毛病,和吴老爹又劝了半晌,徐岳楼仍是不应,二人只得带着肘子回家去了。那肘子吴水本不欲带走,奈何徐岳楼坚持不收。这肘子显然是冲她来的,因此,孟家其他人只得默默咽着口水。
徐岳楼待吴家父子离开后,这才解释道:“舅舅,姑姑。我如果答应了他家,再做别的事就不方便了。兴许在家一年能赚上十贯八贯的,但若是像元宵节这样来两次,这钱也就有了。剩下大半年的时间,我们还能做其他的,是吧?”
孟大鹏道:“没事。你之前说的对,家用啥的应该我去操心。像你这么大的小闺女,没几个到处抛头露面的。”
徐岳楼知他这是把那日楼夫人的话给听进去了,便笑道:“别的不知道,人家楼夫人也是打小赚钱,她如今过得好着呢!”
一时间,孟大鹏夫妇也陷入那日的回忆中。此景此景,让云娘心痒得紧。
那日,不过是一会儿的相见,徐岳楼回来讲述的东西实则有限,但加上徐岳楼这个榜样,她可是实打实地挣到了五贯钱!这些,已让云娘也对做点小本买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云娘本意想向徐岳楼学习,但徐岳楼虽然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可她才上了半年那!除了学了点基础知识,啥玩意都没学,她哪里来的经验?又如何教得了云娘?云娘努力套话,见她似乎真的没料了,便忧愁了起来。
云娘同吴家小媳妇,那个小娘子同龄,因此关系不错,这几日便没少和小娘子诉说心中郁闷。
小娘子见她一会怪徐岳楼,一会愁得半死,便真心道:“月娘聪明是聪明,她一来小,二来确实不像个做生意的好手,这是我家吴水说的。你若是要跟月娘学,那还不如跟我家吴水学了!”
云娘撇嘴,对于小娘子凡事都觉得吴水是最好的这种行为,她已经无力再说些啥,只觉得这样简单的小娘子可能更开心,也就懒得纠正了。但这不代表,吴水就可以当她师傅那!
小娘子见她不同意,便又道:“我听爹说,咱庄子里新来的那户,原是商户,现在为了儿子能有个功名,这才不经商,从咱这买了些地,当起了地主来。只可惜他家没个女人,串门不方便。”
云娘此刻做个商人的心思十足,便道:“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家没个女人,反是可以利用的地儿。他家总需要些绣活啥的吧?总不能两个大男人都做了吧?他家如果有需求,你就介绍到我家来。一来,我家女人多,能接点小活,赚点家用;二来呢,我也和瞅个机会拜个师,学个艺啥的!”
小娘子觉得很难为情,但不好意思拒绝唯一的朋友,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回家同吴水几乎是哭着说的这事,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吴水,准备随时承受他的责怪。
果然,吴水浓眉一皱,责备道:“这不过是顺口的人情,你要能帮,那自然是好事,帮不了那也不是你的错。你至于这么哭成这样吗?别这么爱哭,眼泪掉多了,我便不稀罕了。”
小娘子听得稀里糊涂的,唯一理解的是,她要哭得多了,自家相公便不喜她了。于是,胡乱抹了眼泪,不再哭泣。
吴水不免长叹!小娘子的单纯是他所喜欢的地方,也是让他愁个半死的地方!
出了正月后,孟家人没有做生意的路子呢,徐官庄传来消息,徐老大一家归家了!这还不够,还邀孟家人二月初六那日去徐老大家中吃喜酒,但,时间是下午。
孟家人一阵嘀咕,哪有人请吃喜酒是下午请的?不过,只要不是娶自云娘,管他几点请吃喜宴,孟家都能去!因此,孟家除了孟文外,便决定一同前往徐官庄,看看徐老大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孟大鹏特意雇了辆牛车,还是上次那个车夫,只不过,这次是他家主人周海让他来白帮忙的。因为云娘帮他们家做了一整套,一共八个座垫。虽然是收了手工费的,但总归是同周海父子有了来往。
带上了一些简单的贺礼,一家人坐着牛车晃悠悠地向徐官庄驶去。孟大鹏夸赞着车夫的驾车水平如何之高之类的,这时,打横窜出一辆马车!
牛车车夫气了个半死!虽说农家道上随处都可以走,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究吧?就这么踩着人家的庄家飞奔过来,这太过了不说,关键是把他们给撞到了!眼见对方似乎是极其富贵之人,再联想自己幼子被富贵人家马车踩死之事,那车夫怒道:“有你们这么驾车的吗?就因为是四匹马的马车,就这么不把我们这些人命放在眼里吗?”
那边马车车夫见状,下来解释道:“对不住了,我们有急事。几位的损失,我家主人会补偿的,容我们先过去,可好?”
牛车车夫怒道:“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不把人命当回事!”
徐岳楼都觉得这是牛车车夫在胡搅蛮缠,两方根本没什么大碍,只是碰到了一起而已!于是道:“黄叔,他们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吧,咱让一让吧。这么争着,我们两方都没得走。”
徐岳楼不知道的是,马车内不是别人,正式那日同沈相相亲的女子——唐参政独女唐深深。
唐深深大小姐性子十足,但此刻却对徐岳楼的话很是感激。能让她“不扰民”的前提下追上她相亲的对象,就是最幸福的事。结果,等了半晌(其实也就半盏茶时间),自家车夫仍然在同对方掰扯,说那些没用的!
唐深深急了个半死,想到这是乡下,便没遮掩,同丫鬟出了马车,欲亲自出马。
牛车上,徐岳楼见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美女下来,不由暗骂:晕死了,哪儿来的这么多美女!她本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得说,在这美女衬托下,连娇媚的云娘在内,都立刻成了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