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躲在外头偷看的聂屏书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们还真是豁出去了啊,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连三叔这老脸面都不要了!”
聂屏书说话的时候,她头上的碎发也跟着微微颤抖。就像是羽毛一样,轻挠在沈江屿的脸颊,让他的心都跟着有些发痒了起来。他伸手,抚了抚聂屏书的碎发。温暖的手心就在自己的头顶,让聂屏书稍稍躲闪了一下。这男人的身上也太热了吧?热得自己脸颊都发烫!此刻门里,西风怎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他学着聂屏书的样子,装作十分无辜地盯着金氏:“三婶婶这说的哪里的话?三叔身体这么好,这东西自然不是给三叔的!就是给咱们虎哥儿的,要咱们虎哥儿好好补身体,日后方才能早生贵子呢!”
此话一出,气得金氏都要跳脚。一旁的杨管家也听出了端倪,他一把拉住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沈荣:“你们家哥儿的身体是怎么了?可不许瞒着我们!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说实话吗?”
沈荣被吓了一跳。金氏还想挣扎,上前就怒对西风:“你再不要胡说八道了!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西风怎会被金氏抓住?他一边躲闪,一边说话越发大声:“哎呀,三叔三婶婶,你们不会没告诉杨家虎哥儿的事情吧?这可不合适啊!咱们沈家家风清白,不能做那等欺瞒的事情!”
杨管家越发着急,也跟在了西风后头追问:“怎么回事?沈河虎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啊!”
房间里,是西风躲闪金氏追,杨管家跟着跳脚慌,一副热闹的景象。叫外头的聂屏书“咯咯”笑个没完,那笑声竟让沈江屿觉得,好像有些好听啊?西风灵巧,金氏抓不住他,更加挡不住他和杨管家说明真相:“咱们家虎哥儿前儿出了些意外,不小心将那个地方给伤着了!大夫说,未必能痊愈,恐怕是落了病根。怎么,你们杨家竟不知道?阿弥陀佛,我还以为杨家是心疼咱们虎哥儿,才愿意结姻亲之好呢!”
完了,这下全完了!好像有一颗大石头,将金氏的心脏砸了个稀巴烂。她喘着气停下脚步,也不追了,盯着西风咒骂:“你们这丧尽天良的!”
杨管家也停了脚步,怒气冲天地回头看向了沈荣。他发脾气的声音,比金氏还大:“我说前两年那么多媒人踏破了你家的门槛你们都推脱,今年怎么主动找上我家了呢!你们怕不是将我家当做了个替死鬼吧?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想坑了我家姑娘,坑了我杨家,打量着我杨家好欺负是吗?”
“不是这样的!亲家管家你别生气,你听我们解释啊!”
沈家三房是得罪不起杨家的,沈荣还想解释。但杨管家如何会听?他狠狠地一把将沈荣甩开,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马鞭:“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我就说你们家沈河虎前两日生了病,却没半点儿消息能打听到是什么病。你们说是风寒,原来是更恶毒的病!你们欺人太甚!”
其实杨家也不是半点儿都没有打听过沈家的情况,只不过实在是打听不出什么来,才以为无事发生。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杨管家自然不会让自家姑娘“羊入虎口”:“这门亲事就罢了!没想到你们沈家三房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好今日你们大房的人来了,否则我家姑娘日后可怎么过?”
他愤然收回名帖,转身就要离开,任凭沈荣和金氏如何哀求,都没有在沈家三房停留半步。聂屏书眼瞧着他就要走出来了,忙回头想躲。可这么一回头,她就撞进了沈江屿的胸膛之中。"嗤——"她似乎听到了沈江屿发出的嗤笑声,心下不忿,想挣扎一番。谁知沈江屿干脆将聂屏书按在了自己的怀中,低声对聂屏书道:“杨管家要走出来了,你可别发出声响,叫人看见了是要笑话的。”
聂屏书的脸颊就贴在沈江屿的胸口,听得到他说话时胸膛发出的闷闷响声,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比刚才还烫了些。不过片刻,她的身后就传来了杨管家骂骂咧咧离开的声音:“竟然骗我们杨家?当我们是傻子了不成?回去以后,我非得告诉林阳县的所有媒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沈家三房是什么德行不可!”
而三房之中,不仅仅是杨家管家走了,那说和的媒婆子也是拍了拍大腿,就对金氏发了怒:“这种事,你们怎好一直瞒着不说啊?早知如此就不该接了你家这麻烦事儿,怪不得你们这么着急要让你家儿子娶妻,原来竟是如此!”
“别走,你别走啊!”
金氏也顾不得生气,涕泗横流地想要留住这媒婆子:“你们走了,我儿子怎么办啊?行行好帮帮忙吧!”
“滚开!”
媒婆子受了欺骗,恐怕还得被杨家的怒火波及,她自然将气都撒在了金氏的身上:“你们连我都骗,还想让我帮你们?做梦吧就你家儿子成了废物样子,还想娶别家的大小姐?我看现在就连乞丐都不愿意嫁到你家来了!别烦我了,快些放开我的手,否则我就要让林阳县所有人都知道,你家儿子成了废物!”
她都这么说了,金氏如何还敢拉着她?只能放了手让她离去,待厅中无人,金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哀嚎:“沈江屿,聂屏书,我和你们没完!”
西风趁机也溜了出来,就看到自家爷和夫人正在沈家三房的大门后抱着说悄悄话。他忙转头: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聂屏书听到了西风的声音,忙推了一把沈江屿:“放开啊!咱们也该回去了,否则等会儿三婶婶杀出来,要吃了咱们的!”
今日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虽然损失了一条昂贵马鞭,不过日后三房和沈河虎是没有法子去坑害任何姑娘了,聂屏书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