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常玉,那杜鹃的事情也给了闲花庄的所有人一个教训,一时之间三房都安生多了。而沈江屿到底还是让西风将那位何掌柜的给抓回来了,被抓回来的时候,何掌柜的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只怕都是西风下的手。何掌柜的当然不会供出来是常玉让他这么做的,他只是指认了三房,让三房在闲花庄本就不大好的名声,越发糟糕了起来。后来经过族老们的一致商议,祁老大将何掌柜的以“假药商”的名头扭送官府。自然他们也要感谢沈江屿,感谢聂屏书的。——如今聂屏书就算是不让人日日看着自家的花地,庄中的族老们也不会让人动。这一场和三房的“战役”,聂屏书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她也总算是能够放心,继续她的事业了。下一步的计划,聂屏书是打算在林阳县开一家花坊的。她从前做工的那家花坊掌柜娘子说,自高家老太太的寿宴之后,不知多少人来问聂屏书。此刻正是好时机,其实聂屏书早就在牙行里找了一间好铺子。那铺子就在林阳县最为热闹的一条街上,坐东朝西,铺面虽然不大,但是很规整,而且后头还有个小院子。只要稍加装扮,再做好牌匾,去府衙报汇一声,就能够将花坊开起来了。聂屏书之前和牙行的牙人说好了,只要那铺子还没有卖出去,便是她聂屏书的囊中之物。谁知,等聂屏书抽了时间真的到了牙行的时候,那牙人却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来:“聂娘子,这屋子只怕是不能租给你了!”
“这是为何?!”
聂屏书指了指屋子的方向:“我是从那一处而来,瞧着还没有人进去,该是没有租出去才是啊!”
牙人点头,表情却仍旧为难:“是还不曾租出去。只是……哎,我瞧着您也是真心实意的,倒不如就和您实话实说了。如今这林阳县别说我这家牙行了,只怕是旁的地方,也不敢将铺子租给您了,您还是另想他法吧!”
牙人说,就在昨日,林阳县的两家牙行,都被一群地痞流氓找上门来。说是谁敢给聂屏书租房子,日后在林阳县的生意就不要做了。那牙人也是叹息一声,对聂屏书抱歉至极:“聂娘子,您也知道,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林阳县的衙门都管不住那些人,我们又怎么敢招惹呢?”
他甚至给聂屏书出了个主意:“我听闻,您和县令大人的嫡长女高姑娘关系甚好,不如您找她问问看,说不定她有法子呢?”
聂屏书是将高彩月真心当做了朋友,自然不想让这些事情麻烦高彩月。她只问那牙人一句:“我且问你,你知道这些人是谁找来的吗?你放心,只要你同我说了,我绝不会说出去,也不会为难与你。咱们各行方便就是。”
牙人也明白聂屏书的意思,点了点头,凑近聂屏书说了个名字。果然,就如同聂屏书想的一样。除了那个王家花坊能想出来这样下作的法子,只怕偌大林阳县,也不会有人想要为难她聂屏书的吧?聂屏书并不为难那牙人,他接了沈锦顾一同回了闲花庄里,思量着这事儿该如何解决。去找那王家花坊,她势单力薄一人,只怕难免要出问题。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聂屏书都没想出个法子来,人人都瞧得出,聂屏书今日心情不太好。沈家云做了聂屏书爱吃的菜,她都没吃几口,沈锦顾也是不住地对沈江屿使眼色。沈锦顾:平时嫂子不高兴,我们都不敢问嫂子。现在大哥回来了,就让他去碰一鼻子灰吧!沈江屿在外,便是敌军将领血战马前都没有半点儿胆怯。可回来之后,他要在意的就多了起来。好不容易看到沈锦顾主动和自己互动,沈江屿只能轻咳一声,然后亲自给聂屏书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眼前:“吃饭的时候,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
聂屏书不过喝了两口,就又放下了碗勺,叹息一声:“没事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我没胃口。”
左思右想,好像都没什么好法子。实在不行,就该明儿一早先去王家花坊探探他们的虚实才是。这么想着,聂屏书几乎一夜无眠。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起身了。洗漱之后,聂屏书就看到沈江屿在院子里练功。他起的总是这样早,而且他手下的人也起得早,所以自他们在院子外头住下来之后,早饭便都是他们在做了。聂屏书伸了个懒腰,沈江屿竟难得主动走向了聂屏书:“一会儿和我走。”
聂屏书满脸疑惑:“去哪儿?”
沈江屿用不可置喙的口气几乎命令聂屏书:“林阳县。”
这两日没听说他要去林阳县继续挑战啊,他去林阳县做什么?——直到沈江屿骑着马一直将聂屏书带到了王家花坊的时候,聂屏书才意识到,沈江屿只怕已经知道了自己昨儿为什么唉声叹气心情不好!“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聂屏书一万个不理解,这王家花坊还没开门,就是要找他们理论,也太早了点儿吧?谁知沈江屿只是对一旁的西风点了点头,西风就一声令下:“给我砸!”
“砰——”沈江屿的人训练有素,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根大木头,竟两下的功夫,就将王家花坊紧闭着的大门给砸开了!聂屏书站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着沈江屿的人涌入王家花坊之中:“这……这是干什么?太暴力了吧?”
沈江屿却如同天上降神一般,高傲地盯着王家花坊:“和他们讲理,是侮辱了你自己。”
嘿,这男人还会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来?聂屏书表示赞同。虽然她不提倡以暴制暴,不过王家花坊都三番两次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让他们涨涨教训也好!反正……是沈江屿砸的,不是她砸的!聂屏书知道阻止不了沈江屿,干脆站在外头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