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舟生应声称是,然沉吟了片刻,他又连忙改口,神情严肃,“不对,依属下愚见,春陵乡君怕是进不了李家的门。”
神情淡漠,王绾未置可否,认真把玩着手里的流苏玉佩,然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只要事关李探花,公子都颇感兴趣。他家公子洁身自好,至今无妻妾无通房,要不是知道他心中无男女情爱,只有家国大义,连他都要怀疑公子是不是好龙阳,对李探花别有遐想了。
舟生内心腹诽万千,然仍是拱手敛眉,客观冷静地分析起来,“公子你想啊,要是李大人真心想娶春陵乡君,三年前他金榜题名,不正是迎娶美娇娥的最佳时机吗,何苦等到现在啊,魏娘子年过十九,坊间都道安邑城不可攀折的娇花成枯花,暗讽魏娘子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
努了努嘴,舟生示意王绾瞧那处,“再者,咱们外出每每撞见李大人,他身旁跟着的都不是春陵乡君啊,是故属下觉得,他定是心有所属,不过碍于……”后半句话,舟生没表明,但不言而喻。
“公子,属下的猜想是不是很准确。”舟生邀功般,然声声“公子”似落悬崖峭壁,毫无回响。
王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未置可否。呵,这世上总有人错把明珠当敝履。不过这人要是李褚林的话,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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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走出老远,魏明芙仍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
素手柔荑覆上脸颊,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许是方才沾染上了王绾的气息,此刻雪松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鼻息,魏明芙精致的小脸不由地一红。
真是见了鬼了,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要这么怕他干嘛?
“你就不能离那李褚林远些吗?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难道为了李褚林,你连祖母,连魏家都可以不要了吗?”
“你爹同你道了多少遍,王丞相家那小子不喜李褚林,圣上如今正值壮年,是故没有储君之争。倘若再过几年呢,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那可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儿。老身不求魏家富贵滔天,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所以你能不能安耽些。”
“你到底喜欢李褚林什么?若论相貌,大禾今朝最俊美的男子当属岐王。唉,不过秦檀那纨绔风流的品性……相貌品性俱佳的适龄男子,欸不就是王家那小子吗?唉算了算了,他那冷若冰霜的性子你也受不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无论如何,老身不准你再喜欢那李褚林。”
祖母说得轻巧,但喜欢这事,哪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啊。不过祖母有一句话没说错,连爹爹都怕的王绾绝非善茬。定了定神,魏明芙还是决定,以后离这位年轻权臣远些,再远些。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抚着心口,魏明芙重新回到了华言堂,飞快梭巡了一圈,终是寻着了李褚林的身影。
盯着看了好久,瞧见其正脸,又见其旁边站着的是好姐妹薛婉盈后,魏明芙才放下心来,朝李褚林飞奔过去。轻扯了扯李褚林的衣袖,她柔声道,“羽离让我问你呢,可有给岐王殿下递呈帖?”
这厢,李褚林似是衣裳乱了,薛婉盈正给他收拾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瞧着飞奔而来的茉莉黄纱,薛婉盈唇角微僵,住了嘴。
反应过来的李褚林侧过身,关切地看着魏明芙,和声道,“你吩咐的事我怎敢不上心,岐王殿下的呈帖是第一个递的。上官小姐没看到他吗?你且稍安勿躁,我去问问管家。”
递了杯雨前龙井给魏明芙,又拉着她坐上桃花芯主人椅后,李褚林适才差下人去打听秦檀的消息。
李朗真是贴心。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