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院内,庭阶寂寂,玉雨花影斑驳,微风照拂下,更显珊珊可爱,叫人不由地便心生欢喜。
“大人,秦刺史带着一队护卫军闯了进来。”管家恭敬地禀报。
范立人腾地站起身,目露寒芒,“这么晚了,那小儿来干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直觉不对劲。
贵人前几日来信,说这个新上任的荆州刺史怕是并不简单,让他借故探探虚实,一旦发现不对劲,火速处理。
未曾想到,这黄毛小儿今个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这厢,秦檀长腿一迈,步入院内,环视了下四周,他沉声命令道,“来人,给本官搜。”
“是。”南军校尉应了声好,大手一挥,领着下属便是一阵风驰电掣。
虽心里跟明镜似的,失踪的粮款就在正房地窖中,然大伙并未直奔中堂,而是做着样子,挨间房查探起来。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范立人正待着的书房。
护卫军进门后,半句话未说,便开始翻箱倒柜,丝毫情面未留,俨然一副屋子主人为刀俎上鱼肉的模样。
火气直冲脑门,匆匆吩咐了管家几句,范立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房门。
望着优哉品茗的肇事者,他语气愠怒,“秦大人,您虽贵为刺史,但也不能滥用职权吧。秦刺史位高权重,应当比范某更清楚大禾律令。”
“未得圣上诏书,擅闯民宅者,按律可革除官职,押送刑部大牢。”后半句话他咬得极重。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他不信秦小儿当真不怕死。
“本官既任荆州刺史,便有责任纠察百官。今早有人检举你贪污受贿,范司仓不妨等结果出来后,再与本官讨要说法。”
“倘若范司仓是清白的,本官自会向圣上请罪。”秦檀说得漫不经心。
嗬,言下之意便是笃定他收受贿赂了。只这事,对,却不全然对。
他范立人此生挚爱便是钱财,有利可图却不图,更是与他的人生准则背道而驰。
好在自己行事向来谨慎,收受的银两一早便送往乡下老宅了,现下府内尚存的,不过就羊腿、腊肉等吃食。
思及此,范立人静默在旁,皮笑肉不笑,想象着一会儿秦檀同自己赔礼道歉的模样。
恰在此时,南军校尉把着佩刀,匆匆走前,拱手行礼,“大人,暂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看了眼得意洋洋的范立人,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只是正堂不知怎地走水了,不过请大人放心,属下已安排人手救火。”
淡淡地点了下头,秦檀眉眼倦怠。
听着校尉的禀报,范立人嘴角一僵,视线锁向正房。
内里果真火势迅猛,烈焰滔天,滚滚浓烟自窗户倾泻而出,木门摇摇欲坠,看起来要不了多久,整间屋子便会化为灰烬。
不行,不能就这么烧了,地窖中还有尚未来得及转移的粮款。
范立人心一紧,疯了似的地往中堂赶去,速度之快,有如飞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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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夫人信佛,对于此次外孙女肯认祖归宗之事,坚信是菩萨显灵所致。是故晚膳后,她都会在院子里抄写经书,答谢佛祖庇佑。
只她毕竟是上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