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上说着白鹭洲书院的事儿,李寒宵跟在两人身侧,这些话题都轮不到他插嘴,他插不上话。
他不主动开口,也不主动请辞离开。
宁桃与谢溅雪说说笑笑的时候,他便错开视线,目光一一扫过白鹭洲书院的一草一木。
谢溅雪好像每次都很容易被宁桃逗笑,总是“噗”地笑开,旁若无人地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脑袋瓜。
“诶。”桃桃郁闷道,“谢道友,别摸了别摸了,再摸头发就油了。”
两人之间这旁若无人的张力,容不得第三者。
谢溅雪笑道:“我看书院比我上回来之前又好看了不少,那边的那池塘原来是没有的吧?”
“这池塘是新挖的。”一说这个宁桃就来了精神,笑道,“叫饮虹塘,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么一边说一边走,过了好一会儿,桃桃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身边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对了,李寒宵呢!
不知不觉间,少年已经被他们拉下了一大段的距离,常清静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眼睫低垂,身形淡得好像一汩随时便要隐去的月光。
可有可无。
第94章庄生晓梦迷蝴蝶(三十九)
“桃桃,怎么停了?”谢溅雪惊讶地问。
桃桃摸了摸鼻子,尴尬又愧疚地红了脸。
说得太投入,完全把李同学给忘了!李寒宵太沉默,就连他什么时候掉队的桃桃都没反应过来。
常清静看到,宁桃与谢溅雪交谈了些什么,少女好像这才意识到了掉队了一个,红着脸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李同学。”
“宁桃的目光落在了他脸上,常清静动了动手指,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像等待宣判一样,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桃桃。”
她会说什么?他要如何应对,才能将谢溅雪身上的注意力重新拿回来?
宁桃张了张嘴,走到了李寒宵面前,有苦难言。
她也不懂为什么如此高冷的李同学,今天非得跟着她和谢溅雪。问题是,李寒宵光是走在身边,就在飕飕地往外直放冷气,看起来全然没有和谢溅雪沟通的意思。
这让桃桃觉得头痛,想了想,桃桃委婉地问道:“李同学,你还好吗?你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身体还受不受得住?”
“要不要,回去歇歇?”
这是逐客令。
宁桃回头的欣喜迅速被一股寒气所取代,常清静僵立在原地,明晃晃的日头照在头顶,少年脸色苍白得犹如梅瓣,剔透得仿佛血色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