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菊咬着唇,勉强挤个微笑。
“院子里还好吧?”爱羊问:“那些奴才可有因我不在,给你们气受?”
自君易清青睐于她的传言传出去后,院子里的那些奴仆安分许多,很少再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顶撞爱羊,对几个大丫鬟与黄嬷嬷也都毕恭毕敬得紧!
画菊忙答:“姑娘放心,现在她们都被黄嬷嬷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平日里又不许出院子,暗地里先不说,只明面上一个个安分得很!”
一听这话,爱羊就知又有人把居然院的事往外传了!
她微眯了一下眼,笑道:“安分就好!”
到了居然院,画菊先是去外面守着,黄嬷嬷、金珠、石绣她们都齐集在暖阁里,爱羊向她们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当然她只说了当日是被君易清接走,在别院里住了这么些天!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黄嬷嬷的眼睛中盛满了深深的忧虑,一看就知道不太相信。
爱羊暗叹一口气,她隐瞒这件事不是不信任黄嬷嬷,只是怕她为此操心,她平日为自己操劳的就够多了!
“嬷嬷,世子爷只是和我开个小玩笑,您没见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忙让人给您送平安信吗?”她笑嘻嘻地说。
黄嬷嬷眉头紧紧皱着,半埋怨地说:“世子爷也是娶妻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不瞻前顾后,若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爱羊的笑容淡下来,她轻声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几个丫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
的确,自从菊花宴之后,李府五姑娘李爱羊是明南王世子君易清看中的人这件事就在京城传遍了,有说她是个贪恋权势的,有说她没有礼义廉耻、主动往男人身边凑的,有说她心机极深、把嫡母与亲姐妹们耍得团团转的,有说她毁了容貌、是个没有福运的,也有极少数的说她自甘下贱、去学习手工匠人手艺的……
总而言之,都不是好话!
李爱羊早就声名狼藉了,只不过因为是君易清喜欢的人,才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罢了!
就连大老爷、大太太也不敢真拿这件事把她怎么样!
平时画菊、石绣她们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在爱羊面前提起丝毫,生恐她知道了伤心!
可是,这些爱羊又岂会当真不知,她只是没有太在意罢了!即使有时候想起来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之难过……
黄嬷嬷见她一脸的落寞,忙笑着安慰:“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那些说歹话的人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别太在意!”
爱羊只是一时感慨,谁料想竟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忐忑不安,忙掩了这个话题,说起别的:“我没有在意!说起来,怎么没见楠木?”
没有了活泼的楠木在旁叽叽喳喳,这重逢的场面有些伤感与尴尬。
黄嬷嬷叹口气:“唉,也是个可怜的,她弟弟椴木不知怎的发起高烧来,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退,人也烧的迷迷糊糊的!我便准了楠木出去照顾……”
爱羊一惊:“都烧了好几天了?可请了大夫?这脑子可别给烧坏了!”
“谁说不是!”黄嬷嬷很是忧虑:“楠木那孩子就是太实诚,缺钱也不吭一声,我昨个儿晚上才知道,便忙让人送了二十两银子过去,又让石绣她爹专门去请了宝和堂的坐诊大夫去诊治,现下还没消息传过来呢……”
二十两,足够医治了!宝和堂的大夫也是极好的,治小小的风寒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就怕迟了,误了诊治时辰……
“嬷嬷你去看看吧,我虽被老爷禁了足,但你进出府还是很方便的……”爱羊话未说完,石绣就尖着嗓子叫道:“又被禁足?”
“轻点声!”黄嬷嬷瞪了她一眼,又看向爱羊:“老爷明知不是姑娘的错,怎么还要惩罚您?”
区区一个禁足罢了,爱羊笑笑,至少没受皮肉之苦,若是按着大老爷、大太太原本的想法,就是强令自己带发出家都有可能!
那可是对闺阁女子最重的惩罚了!
画菊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了一眼姑娘安静的笑容,觉得刚一直砰砰乱跳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嬷嬷,不管怎样,我也让老爷太太担忧了这几日,受些罚也是应该的!”爱羊耐心地安慰。
黄嬷嬷还是不满:“世子爷呢?他不管你吗?他做的好事为什么最后要让姑娘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