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怒道:“我问你,你三叔和你七叔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您不是说了吗,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好在七叔那边及时把贪墨的钱粮又吐了出来,又拿出三十万两存银赈灾,还免了封地内百姓三年的赋税。我看七叔也是知道错了,您…”
“哼!不争气的东西!他缺钱吗?啊!他一个藩王,就是缺钱,也总比普通百姓强上百倍千倍,每日锦衣玉食,歌舞不休,还不满足,赈灾的钱粮他也要贪,”
说着,老太太恨恨的将手中的藤棍扔到桌上又道:“还有门外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早知他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生他!这个混账东西!”
“您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三叔就是一时没转过弯来,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朱祁镇走到老太太身侧,柔声劝道。
“你少在这装好人,这事要不是你拖着,能让前朝那些御史言官揪着不放?如今人家把弹劾的奏疏都送到我这来了!”老太太怒道。
“我…”朱祁镇无语了,心道当初在奉先殿,您说您不管了,让我看着办的,现在您又不认账了。
朱祁镇想想,突然看见不远处正抱着盘子胡吃海塞的朱祁钰,心思一转道:“祁钰,过来。”
朱祁钰抱着盘子,嘴角还沾着一圈芝麻粒,咧着嘴道:“大皇兄,这事和我有啥关系?”
“你去过江西,你和皇祖母说说,七叔那边是怎么回事!”朱祁镇不着痕迹的踢了朱祁钰一脚,说道。
“我…我…”朱祁钰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老太太,壮着胆子将他到江西后所见所闻以及如何处置当地赈灾不力的官员的经过说了一遍,没想到朱祁钰越讲越来劲,越往后,讲的越绘声绘色,当他讲到处罚淮王为百姓亲自熬粥施粥后,老太太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这小子讲故事有一套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朱祁镇暗道。
“恩,”老太太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亲自拿起一块点心放在朱祁钰的手中道:“祁钰,你这趟去江西没有白去。”
这一幕看的朱祁镇想撇嘴,不过他还是走到老太太身后,轻轻揉捏着老太太的肩膀试探着问道:“皇祖母,您看三叔和七叔的事?”
“哼,你三叔被老七蒙蔽,这还情有可原,不过老七干的那些混账事必须严惩!”老太太说道。
朱祁镇想了想,笑道:“要不孙儿给七叔去旨,让他来京城一趟,您当面亲自教训他一顿,如何?”
老太太回过头,一脸含笑的对着朱祁镇笑道:“祁镇,过来,离祖母近点。”
朱祁镇顿时警觉,往后退了退一脸尴尬的笑道:“那个…那什么,皇祖母,孙儿那还有不少奏疏没看,孙儿就不在您这多待了,您老先歇着,孙儿先走了。”
说着,噌的一下,跑出了殿外。
“小畜生,学会跟我耍心眼了!”老太太笑骂一句。
跑出殿外,朱祁镇路过朱瞻墉身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给侯宝使了个眼色,大步出了仁寿宫。
皇帝走后没多久,侯宝又进了仁寿宫。
“越王殿下,快起来吧。”侯宝笑道。
越王皱眉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侯宝也不敢生气,而是将朱瞻墉扶了起来又道:“皇爷让奴婢来请您到乾清宫去。”
“何事?”朱瞻墉心里一紧。
“皇爷没说。”侯宝说罢,低着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