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柳香自以为自己已经把心情调节好了,调节得不那么在乎那件事了,但一看到娘亲,一开口说话,不由又委屈起来。
声音忍不住哽咽,带着哭腔。
崩溃委屈的情绪,一旦开了口子,就收也收不住了。柳香没收住,泪水决堤,瞬间就汹涌而出。
这可把曹氏给吓坏了。
“香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曹氏一边抱着女儿安抚,一边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这种事,柳香一时还真难以壮了胆子说出来。
她怕她一旦随口说出来了,母亲会崩溃,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所以,任母亲怎么询问,她都不提,只伏在母亲肩膀上,委屈的一个劲哭。
曹氏终是忍不住了,转头扬声喊了声春铃,柳香这才强行止泪急说:“娘别叫她,这件事情,春铃也不知情。娘您就算叫了她来,也没用。”
曹氏更急了:“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娘……我。”柳香泪水迷了双眼,脸上沾了一脸的水,泪水淋湿了额发,使得散在鬓边的发丝都生了结,温柔中更显了几分楚楚可怜。
见女儿欲言又止,曹氏一颗心坠坠往下沉。她已然猜得到,怕是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女儿素来坚强,性子再是坚韧不过。她看着女儿长大到如今十八岁,除了她祖父病逝的时候她这样哭过,别的什么时候还这样哭过?
曹氏艰难的吞咽了口水,浑身发抖的又轻轻抱住女儿,颤着声音说:“慢慢说,娘听着。香儿,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只要能留有一条命在,又有什么事是不能从头再来的?这世上,有多少人,生老病死,想活命还没那个命活呢。娘的女儿这么好,那么好的一门手艺,连你祖父在世时,都夸你比你两个哥哥出息得多了。”
“香儿,你是从小在你祖父祖母身边长大的,你祖父祖母都是豁达的性子。不论遇到什么事,你得多想想他们才是。”
柳香哭过一场后,渐渐收了声,向母亲承诺说:“娘放心,女儿不会寻短见的。当初在京郊凤凰山时,女儿就想过,只要能活命,就什么都不怕。如今的情况,不是比当时要好些吗?”
曹氏虽之前和女儿说了那样的话,还抬出了柳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但其实,曹氏心中隐隐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希望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可现在听女儿提到了凤凰山,曹氏一下子就崩溃了。
但她还在强撑着。
“娘知道了,娘知道了。”曹氏心疼难过又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能在侯府玷污女儿清白的,肯定非富即贵。柳家小门小户,又无权无势,能用什么来替女儿讨公道?怕就怕,不但不能替女儿讨回公道,而那个玷污女儿之身的人却还不能继续放过女儿。
那时,怕才是噩梦的开始。
“是谁?”曹氏颤着声音问,“香儿,告诉娘,那个人是谁?侯府……你姑婆,她能给咱们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