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加了一句:“原凭他的身份,我嫁他是高攀的。只是,他这个人品性不太好,我当初若真嫁给他过日子,想来日子艰难。”
章扬那个人在他面前表现得谨小慎微,凡事恭恭顺顺。且他又算年轻有为,衡阳王原觉得,若她嫁这样的人为妻,上头又有自己罩着,想来日子不会难过。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章扬对上有一套,对下又有一套。这是他一时失察,险些送她入狼口,是他的错。
“此事确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真心的。”此刻道歉是诚心诚意的,当时的确是他有利用她之心,想留她在身边,看守在自己眼皮底下,以便到时候为自己所用。
但他又不想再去见她,怕见到后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所以,就想了这样糊涂的一个招数。
柳香却笑了,忙说:“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和我道歉,实在不该。”到底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于是柳香说,“殿下回吧,我自己认识回家的路。”
说罢,柳香朝他恭敬福了个礼,而后转身就要走。
衡阳王却喊住了她,想问一句是不是她心里恨他,但又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左右已经做尽了伤害她的事,又何必再假惺惺问这样一句。
话到嘴边,衡阳王又咽了回去,只说:“我让王府的车送你回去。”
“就不劳烦衡阳王殿下了。”柳香还没回答,赵佑楠便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是骑快马过来的,手上牵着缰绳,身后跟着一匹枣色高头大马。
男人直接从军营演练场来的,身上还穿着一身轻甲。天气越来越热,甲装又厚重,加上他方才赶过来时因怕妻子在宫里出事,所以不免赶急了些,此刻一头汗还没退下去。
走过来时候,热风吹着他身上的热气到柳香鼻端,柳香能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男子气味。
看到自己丈夫,柳香眼中喜色藏都藏不住,忙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衡阳王面前,赵佑楠也不藏着自己对妻子的好,直接冲她笑说:“早就来了,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几句话,不免说的有几分孩子气。
柳香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不免有些讪讪的。倒不是怕他找自己算账,左右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平时瞧着挺威严肃穆的一个男人,这会儿却是用这般拈酸吃醋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不免觉得有些幼稚。
但柳香还是很给他面子的继续接他的话道:“你是见我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特意来接我的吧?”又解释说,“是玉嫔娘娘召我入宫的,她想见见我。方才在玉嫔娘娘宫里遇到了衡阳王殿下,娘娘便让殿下顺道捎带送我一程。”
如此,赵佑楠便朝衡阳王抱拳道谢说:“那臣代内子多谢玉嫔娘娘和衡阳王殿下。”
衡阳王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不会看不明白这对夫妻一唱一和的在这里和唱是什么意思。人家夫妻早就一条心了,如此这般,不过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于是衡阳王也没再自讨没趣,只冲赵佑楠淡淡点头道:“大将军不必客气。既大将军亲自来接柳大人了,那本王便先告辞。”说罢,又冲二人一颔首,而后转身便登上了郡王府马车。
柳香站在风里,仰头笑望着跟前的男人,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马,问:“你骑马来的?那我怎么走。”
赵佑楠则无视她的故意讨好,直接说:“别打岔,等一会儿回去再细细算账。”又问,“上次教你骑马,怎么骑的还记得吗?”
柳香有些不高兴他说回去算账这句话,她做错什么了?要和她算账。
于是她也就兴致缺缺说:“不记得了……”
赵佑楠说:“不记得了就现在再教你一遍,你好好学。”说罢,他伸手搂着人纤细腰肢就直接翻身跳至马背上。
柳香都要被他吓死了!
坐稳了后,柳香皱着脸说:“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赵佑圈她在胸前,双手越过她握住缰绳。嘴里“驾”了一声后闻声垂眸看了眼,继而笑着问:“那我们现在要回家了,你准备好了吗?”
柳香有点恐高,尤其这马好像比一般的马更高大。柳香垂眸左右望了望,跟他说:“你一会儿骑慢点。”她没说自己害怕,而说的是,“大街上纵马,太快的话不好叭?”
赵佑楠倒暂且没纵马,只双腿夹了下马肚,打马缓缓往前走。
见她明明是自己害怕,却还为自己的害怕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赵佑楠笑道:“左右我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从前又不是没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纵马飞驰过,我无所谓。”
柳香咬咬牙,索性也就求他道:“是我害怕,求求你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嘀咕一句后,赵佑楠便纵马疾驰起来。
不过,到底顾着人,也没太放肆。
回到家,天早黑透了。
柳香是吃过饭回来的,所以,丈夫坐桌边吃饭时,她则牵着儿子手和他一起来来回回走路。墩哥儿快满周了,如今路能走稳。
小孩子刚学会走路时就是这样,不肯要人牵着他手,都觉得自己很能干,自己一个人可以走。柳香见儿子人不大脾气倒是倔得很,于是见他拼命要甩开自己手,也就不管他了。
谁知她手才一丢,墩哥儿兴奋的就要跑。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