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个机会,而且师父亲口叮嘱我们要这么做。”韦庄抬出了凤雏希望她同意。“我不要飞离刚成亲就失去妻子。你们别忙了,有飞离陪着我直至我走就好。”秋水情紧了飞离,做了一晚的夫妻后新人变成了亡人,飞离不是更伤心?“就算不能救你成亲又何妨?顺我的心愿好吗?我想在你生前娶你为妻。”飞离抬起她的脸,温软地对她道。和韦庄一样,他捉紧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决定赌一睹。“你啊,傻子。”秋水看着他眼里的挚情,闭上眼叹息。“师兄。”飞离对韦庄眨眨眼表示秋水已经同意了。“织罗,去把师父的灵位请来;韩渥,你去隔壁的厢房布置一下,就近把他们的新房设在隔壁,把芙蓉阁权充礼堂和新房。”韦庄得到同意后,连忙扬着手指挥织罗他们去办。“啊?”织罗听了一愣一愣的。“没听到高大夫说小姐过不了今日吗?争取时间,还愣着?”韦庄急如蚂蚁般地推着织罗和韩渥。“怪事,成亲要争取时间?”织罗搔着头慢慢地与韩渥往外走。“赶着入洞房吗?”韩渥对成亲这件事也是丈二金刚摸不奢脑袋。“你们……动作快!”韦庄看他们还有闲情意致地闲聊慢走,忍不住扯开嗓子吼着,吓得织罗和韩渥赶快跑出去。“雀儿,你去替小姐准备一件新嫁裳。”飞离向楚雀交代着,楚雀点点头后也出去了。“高大夫,请您跟我来。”韦庄拉着高鸣出去,要他开些能缓时的药给秋水并交付他另一个任务。“我们把师父请来后就在这拜堂好吗?”飞离在他们全出去后问着秋水。“由你们,但你们真认为我爹爹所说的能救得了我?”秋水静靠在他胸前,不存希望地问。“姑且一试。”师父要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在她危及存亡的关头,不管可不可能他都要试。“也好,在最后一晚成亲,我可以带着你的回忆走,以后也不至于太寂寞。”秋水梗着声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不会寂寞的,有我陪着你不是吗?”飞离绾起她的发,将洗净血渍的芙蓉簪重新为她插上。“带着你走对韦庄他们来说太残酷了。”她抚着飞离的脸,韦庄他们会受不了这种打击。“没有你舍下我那般残酷,要我行尸走肉般地苟活,还不如一直伴着你。”飞离知道韦庄明白他的心意,他微笑着看她。“在人间你纠缠我还不够,连冥界也追去了。”说着,她的泪滴湿了他的衣襟。“要当新娘子了,高兴吗?”飞离仔细地擦拭她脸上的泪,俯身认真地问。“高兴。”秋水环着他的颈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时间紧迫,不能为你张灯结彩,你若能过今日,我再替你补办一场盛大的婚宴。”飞离顾忌她的伤口,小心地抱着她。“我有你就够了。”秋水在他的怀里落泪不止,她悠悠地问:“飞离,你真的会跟我走吗?”“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他侧着头吻了她的唇,眼瞳粲然地看她。“好,我再等你一次。”※※※傍晚时,芙蓉阁已被迅速布置成秋水与飞离临时的礼堂。“高大夫,快啊。”飞离和秋水已换好服装站在堂前,一切准备就绪,韦庄也忙催着临时请来担任司仪的高鸣。“在开礼前,照例应该先向新人们说些吉祥话,请各位堂主、堂主夫人向新人——”高鸣开场白的话才说了一些,便被韦庄打断。“免了免了,跳过。”韦庄摆着手道。“啊?”高鸣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韦庄和飞离,而织罗和韩渥则是一脸茫然。“时间紧迫,不用了。”韦庄坚持地反对着,如果让高鸣把全套礼程都用上了,不都过了午夜了吗?“是……请新人向主婚人行礼。”既然韦庄坚持,高鸣就跳过许多程序直接进行到最接近重点的仪式。“这个也省了,快点行下一道礼。”韦庄局促不安地又废了一项礼仪,他这个主婚人可不能要位高于他的城主向他行礼。又省?高鸣白花花的眉毛都打成一团结了,他只好跳过这一道礼改说下一项。“那…!新人向主婚人奉酒。”“高大夫,我说把这些繁文褥节都跳过,只要重点,你懂不懂?”韦庄气火地掐着高鸣的颈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行这些废礼,都说要节省时间了,他就听不懂他说的话吗?被掐着颈子的高鸣几乎不想干这个司仪了,他卯着气对两位新人道:“好吧,一拜天地。”韦庄要重点他就顺他的意进行。“送人洞房!”韦庄听完后立刻起立对飞离和秋水喊道。“大师兄,这个不能省,你别猴急好不好?”韩渥实在看不下去了,成亲的人又不是他,他到底在急什么?“不能省?”韦庄因为忧急秋水的性命,平时灵光的头脑在这时完全停摆变成一块浆糊。“当然不能省,你成过亲还不知道吗?”韩渥大声地问着他,在场所有的男人就只有他成过亲,况且,没有成过亲的人也该知道这点基本知识。“雀儿,有这一项吗?”韦庄没有采信韩渥的话,他怀疑地问向扶着秋水的楚雀。“老公,闭嘴,你一直打扰高大夫只会让婚礼愈拖愈长,回家我再和你讨论有没有这项。”楚雀也受不了了,她两只手稳稳地搀扶着秋水,凶悍地对他道。“好吧,那就拜天地。飞离,你扶着小姐快拜。”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向他,他只好顺着民意改催飞离。飞离僵着难看无比的脸色一手半抱着秋水,双双跪在软垫上朝阁门外一拜,再慢慢地与楚雀扶秋水起身。“他在干嘛?”韩渥气得两眼盯着穷紧张的韦庄,伸手推了推旁边的织罗问道。猴急成这样,就算他要赶新人进洞房也不用这样赶啊。“我不知道,好丢脸。”织罗觉得很可耻地掩着脸,他不认识这个人。“二拜高堂。”高鸣因韦庄的不断打搅,念到这里时打结的已不止眉头,连胡发也打结了。“没有高堂……不,我是说高堂不在,略过,换下一个。”韦庄又有意见,直要高鸣再跳至下一项。“大师兄!”织罗和韩渥齐声对他吼,甚至连飞离也吼了出来。“大师兄,高堂不健在还有师父的灵位在啊,这个一定要拜,你不能什么都省过就要他们直接进洞房吧!”韩渥气炸地道。成亲不拜高堂不等于没成亲了吗?还是他大师兄只想要飞离和小姐行房办事?“高大夫,您就别理我师兄了,咱们继续进行。”飞离两眼翻白,闷着气说。“我也这么想。”高鸣百分百赞同飞离的话,干脆不理韦庄那个主婚人,念道:“请堂主和小姐向老爷跪安。”当飞离和秋水拜完高堂后,高鸣在念出最后一道礼时还以两眼指示织罗与韩渥。“夫妻交拜。”“师弟,捂住他的嘴,别再让他插嘴。”织罗收到讯号,忙叫唤离韦庄最近的韩渥掩住那张老是中断程序的大嘴。“大师兄!我们在帮你争取时间,你乖乖的不要再搅局。”韩渥两手紧紧地捂住韦庄的嘴。“送人洞房。”高鸣终于顺顺利利地念完这句话。“礼成。快快快!”韦庄掰开韩渥的手,急急忙忙上前推着飞离,赶他去隔壁的厢房。“师兄,你急什么?”飞离定在原地不为所动,很不满地瞪着韦庄。“韦庄……”秋水又想叹息又想笑。“我觉得我好象是被你赶着和飞离去洞房,而不是来和飞离拜堂成亲的。”她揭起脸上的红巾,看了看一直闹场的韦庄,再也忍不住笑意地按着楚雀的手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