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应景?」「我喜欢妳的自大。」破浪愉快地低笑,再徐徐向她澄清,「不过,这只是妳的新行头而已。」没想到,新行头还是不管用。他们似乎太低估她的破坏力了。以免她再次脱逃,无奈的力士只好祭出原始的老法子,下药、点穴,然后再请破浪择其一,看在她身子未复元的份上,破浪选了点穴,并加派了个人在她身边看着她。「张开嘴。」手拿着木匙的应天,在碗里舀了一匙粥后,举匙喂向她。略烫的热粥进口,飞帘再次被烫得皱眉,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坐在床边接受喂食的她,在应天下一匙又喂向她时,她还是选择张口把那些可喂饱她的热粥给咽下。「除了王爷外,我不曾服侍过任何人。」以木匙搅拌热粥的应天,有些不情愿地向她开口。「谢谢,抱歉委屈妳了。」虽然口舌都被烫得有点受不了,飞帘还是向这个一脸不是滋味的女人道谢。应天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见她虽被故意恶整她的热粥烫得很惨,可她还是感谢地笑着,这让应天悬在空中的木匙停顿了好一会,半晌,应天状似敷衍地在上头吹了吹,再粗鲁地举匙喂向她。「快吃。」「谢谢妳救了我一命。」感觉这回入口的粥不那么烫口,飞帘更进一步感谢这个救命恩人。「妳可别搞错,是王爷想救妳所以我才救妳。」不习惯他人向她道谢的应天,颇不自在地对她端着一张冷脸。「我还是要向妳说声——」她很坚持,但还未说完的话却被应天下一匙已吹凉的粥给堵祝看着被应天愈喂愈快,差点赶不上应天速度的她,辛苦地把一整碗粥都吃光,倚站在门边的破浪,满意地出声。「很好,至少妳不会愚蠢的跟自己过不去。」他原先还以为她会同他玩绝食那套,没想到她还满合作的。「王爷。」没想到他会来此,一听到他的声音,应天立即欣喜地转过身,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立即被床上的飞帘给捕捉祝破浪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应天有些不愿地看着坐在床上不能动的飞帘一会,这才收拾起粥碗端出屋外。飞帘若有所思地回想着方才应天的神情,这时取代应天的破浪已坐至她的身畔。「说说妳与海道之事。」虽然那天听她与那个神子所说的话,让他知道她是自己要离开海道,但至今他仍不知她与海道之间是发生了何事,才会使得她不惜离开她守护了多年的海道。飞帘直觉的反应即是别过眼,不多看这个囚住她的牢头一分。「说。」他将不能动的她脸庞转向他,同时语气亦加重了些。她有些没好气地问:「以你的身分,从没人对你说个不宇吗?」这人怎对她的私事那么好奇?不想说不可以吗?「从没有。」他理所当然地绕高了两眉,「妳呢?以妳的身分,从没人强迫过妳吗?」「从没有。」除去精神上的不算,现实里,的确没人敢勉强她做任何事。他莞尔一笑,「那咱们可说是旗鼓相当了。」就是因为原本是旗鼓相当,所以现在沦为囚犯的她才不想看到他这张嚣张的脸……不过似很久没进食的她,在刚吃饱了一顿后,现在她的胃暖烘烘的,整个人也懒洋洋的,她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再杠上一回。「你留我无用,我不会为帝国做任何事。」为免接下来在她能够成功逃离这里前,将会与这男人相处很久,她决定把话说在前头,省得他有任何幻想,或是又拿海道的事来烦她。「别太抬举自己,谁要妳多事?」破浪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见她唇角有颗米粒,他取来桌上的手巾为她拭去。她默然看着他那令她出乎意外的动作。「我亦不会为海道再做任何事。」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她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上。他两肩一耸,「那是妳的问题,我管不着。」解不开的迷思令她一头雾水,「你留着我究竟想做什么?」既不杀了她以绝后患,也不想招降她,那他干嘛花那么大的工夫救她?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瞧了她好一会,出口的答案,在他低沉的嗓音下,听来很暧昧。「我说过,我喜欢妳的眼神。」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有些负气,「你若高兴,可把我的眼挖出慢慢观赏。」想起她在洞穴内,他欲杀她时也是一副不怕死的神情,破浪不禁要问:「妳很不在乎妳自己?」「这是我的问题,你管不着。」总觉得他俩在各问各的、各答各的,吃饱了饭眼皮有些沉的飞帘,放弃再与这个沟通不良的男人对谈。「可我对妳很感兴趣。」他的两眼不客气地将她全部扫视一回,「从头到脚,都有兴趣。」对于他那露骨的目光,她有些反感,半晌,她忽地睁大了眼眸,纳看着这个原本还把她当成件物品不断打量的男人,下一刻突然倾身至她的面前,与她四目相对了一会后,将视线锁在她方才被粥烫得有些泛红的唇上,而后侧首在那上头轻点舔一下。在他一脸回味地退开时,两耳泛红,脑际轰轰作响的飞帘,愣愣地看着这个兴致一来就对她偷香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她试着平定下大乱的心绪,和那股仍存在她唇上的触感。「尝味道。」他笑笑地看着她方才还存在眼眉问的睡意,在这刻已消失无踪。「对个不能动弹的女人做这种事?你了不起。」她愈想愈不甘心,也忘光了方才她还在心底提醒自己别又跟他杠上。他摆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妳似乎以激怒我为乐?」「别太自以为是了。」她翻了记白眼,开始有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只学法却没学过半点武功,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妳倔起脾气的模样,我也喜欢。」他放肆地一笑,伸手将她往床里头挪一点后,与她并肩坐在一块,再拉来她的两手仔细地打量着。「走开。」左边的身子与他温热的身子靠在一块,明明天气很冷,她却觉得异常地燥热。「我喜欢妳的开口。」他瞥她一眼,干脆拉过她侧坐在他身上,「因我就等着做些妳不愿的事。」被迫坐在他身上,别扭又不自在的飞帘,紧抿着唇,暗暗在心记下他专门与她作对的性格。他看着她兀自暗生闷气的表情,很得意地将她压按至胸前让她靠着,而后将两手枕在自己的脑后。贝耳贴在他胸前,所听到的都是他自在的呼息声,与沉稳的心跳,这并没有让与他肢体接触的飞帘镇定下来,反而更让她坐立难安,她试着去忽略这具在冬日里温暖了她的身子,和那片在衣衫微敞,她只要张开眼就看得见的胸膛。过了很久,他突然问。「为什么哭?」「什么?」被他天外飞来的问题一问,她愣在他怀中。他眼中抹上了一份回忆,「妳哭过。」救了她的第一晚,她哭了好久,哭得是那么伤心哀切,好象心都碎了一般。「我没有。」没有记忆的她立即否认。「妳很希望有人能留在妳身边?」被奉为风神的她,身边难道都没个人能陪着她,所以才会让她在无意识中说出那种是谁都好的话?「我没有。」这回她否认得更快。低沉的笑音隆隆在他胸腔作响,直震她的耳鼓,他放下双手,一手环住她,一手抬起她的脸庞。「我开始喜欢妳的不诚实了。」她有些懊恼,「你能不能讨厌我一点?」自小生长在被奉承环境中的他,很少能有这种机会,能够与肯用真面目老实面对他的人相处,因此此刻在他怀中,这个曾在岛上勾起他所有好奇心,又不看他脸色的女人,也格外显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