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肯定地点点头,“姑娘,姻缘之事切不可急躁,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若是不合衬,岂不是痛苦?”
花无缺瞬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本以为会摇出个什么“双龙夺珠”、“万朵桃花”之类的签来满足一下她这颗少女的虚荣心,道士更会“好言”规劝她避开烂桃花……桃个六啊!要等十年之后才能开花!
从荷包里摸出五枚铜钱放到桌上,花无缺站起身、魂不守舍的往外走。
温柔的钱把总……没了,听话的家奴……还是一直当家奴吧。
她的这个命哟!怎么比铺子对面的蔡银花还苦!
那个蔡银花好像才二十刚出头,好歹成过亲、和男人亲热过,她花无缺十年之内嫁不出去,不就意味着要守身如玉到二十七岁!
花无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三清观,像一抹游魂似的听凭身体的带领走在街上。
这个一等七八年、甚者十年真是对她打击不小!
花无缺前脚出了三清观,后脚便有一名女子从大杨树后绕了出来。
摘掉头上带着的纱笠,赵铃儿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从荷包里拿出二两碎银子放到解签处的桌上,“谢谢你,小师父。”
方才帮花无缺解签的道士笑呵呵的收下那块碎银子,顺手扯下粘在脸上的假胡子,赫然是名年纪二十左右的小道士。
“哪里的话,赵姑娘您央请办的事,我当然要帮忙。只是……”这名年轻的道士看了看山门,有些犹豫地道,“刚才那位姑娘是不是与赵小姐有什么过节?为何您让我换了她的签纸?”
赵铃儿哼了一声,从签纸架上抽出真正的四五签展开,“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这是什么意思?”她把签纸放到桌上给道士看。
那道士拿起签纸看了一遍,“这是一枚中签,意思是心中知道,只要身在人世,对伊的情意地久天长永存。多少惆怅,却也只能怅然的望着江头听江水似呜如咽。”
赵铃儿皱紧眉头,“这么说来,这签是下签罗?怎么会是中签?”
道士叹口气道:“倒也不能说是下签,世间事都是会变的,这签诗可以理解成两人分离互相思念,也可以当作阴阳相隔无再会之日,比起恶缘要好得多了。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不是与心上人分离……”
“什么与心上人分离!她是来给兄长求姻缘签的,不是自己!”赵铃儿夺回道士手中的签纸,“早知道签诗是这样,我又何必换了,这种悲伤的签也适合那个蠢大哥!”
花富山真的以为大家都没有发现吗?他整日眼睛偷瞥对面白蔡寡妇的事早就被家人看在眼里,若不是怕他跟那个风流俏寡妇发生什么事,花无缺和爹爹也不会急着给他找老婆!
花无缺出了家门,赵铃儿就也紧跟着出来,她总来三清观,自然是知道近路!
赵铃儿虽然表面与花无缺的相处势同水火,但心底也清楚花家能有今天全仗着花无缺脑子转得快、肯吃苦、又顾着家人!
钱是人家赚的,由花无缺管钱管帐无可厚菲,赵铃儿有时候并不是诚心和花无缺作对,只是不服气同为女儿身,花无缺却有着她所没有聪明和勇敢罢了!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厉害”,赵铃儿在家里也不示弱!
现在花家很好,吵吵闹闹、欢欢喜喜、无忧无虑……该忧该虑的由花无缺操心就成了!如果花富山娶个老婆回来,那个女人再不是什么善类,这个家恐怕就永无宁日了!搞不好还会吹枕头风的让大哥说服继父将她和无缺嫁出去!没挑好金龟婿之前,她赵铃儿绝对不离开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