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烛芯剪去一截,屋里光线暗了下来,再重新罩上灯罩后,花无缺才开口说话。
花无缺放下剪子坐到椅子上看着赫连鹰,“你知不知道金台国有使臣前?”
赫连鹰挑挑眉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听说了,只是皇上暂不打算召见他们。因为我国使臣出使金台时入都城近半个月才被召见,所以皇上……”
“你们那个皇上的心眼儿比绣花针针眼儿还小,心比鸡蛋还易碎!这种事还要斤斤计较、报复回来!就不能作个大度的一国之君?真是让人讨厌!”花无缺不屑地冷哼。
赫连鹰有些奇怪,不明白地望着花无缺,“你怎么会问这件事?”
身在王府,花无缺听到什么国家政事倒也不足为奇,赫连鹰并未多想。
花无缺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安的咬着嘴唇,又用手不停顺着发辫。
到底该不该让钱墨璇知道赫连鹰的真实身份呢?
当初针墨璇真的帮了自己很多,甚至不惜曝光一直隐藏的侯爷身份来解救被蔡氏强行扣押的自己……
“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位乌山镇上的朋友。”花无缺咽了咽唾液道,“其实如果你没有忘记那三个月,那么你也能认出他来。”
赫连鹰眉头微蹙,“哦,是谁?”
他现在深信花无缺所说的过往!他被花无缺所救,甘愿当家奴、又跟许多男子一样暗恋聪慧的花无缺……因为他现在也为她着迷。
“就是那个侯爷啊!”花无缺咬咬牙道。
“哦,侯爷?也是你们做生意那条街上的邻里吗?”赫连鹰没把那个什么“侯爷”放在心上,以为是姓侯的男人。
花无缺翻了个白眼,她决定还是别让现在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赫连鹰与钱墨璇碰面了!他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要是揭穿了当初的家奴赫鹰其实是北燕国大将军的真相,指不定引出什么样的乱子!
压下钱墨璇的事,花无缺皱皱道:“我还碰到了孙玉蓉!”
赫连鹰一愣,望向花无缺,“玉蓉?”
“是啊,她和一个像病痨鬼似的男人走在一起。”花无缺努力回想着那个锦衣男子,越来越觉得那个男人不正常。
病痨鬼?赫连鹰的浓眉也皱了起来。
“现在看到她就心里不舒服,又不能揭穿她的那些所作所为!真是气死人!”花无缺气恼地捶桌。“就怕她又找什么人算计你!”
听到她担心自己,赫连鹰心头一软,“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跟忠伯说过,府里人再生病或不适,不要找孙大夫。”
花无缺嘟起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赫连鹰面前主动坐在他的膝上,伸手抱住他的颈子道:“若你能跟我回乌山镇多好,在那里过我们平静的生活。你不再是北燕大将军,也没有皇上逼你与郡主订亲,也不会有精于算计、一心想得到你的孙玉蓉……唉,果然宫斗、宅斗什么的不适合我,老天爷才让我成为花家的女儿。”
赫连鹰听不懂花无缺的感叹,但他听得出她的惆怅。
一个人身处陌生的环境,被迫去想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愿去想的事,去做从来没做过、也不愿去做的事,的确很烦恼吧。
“花儿,我答应你,待我家里的事处理完之后,我陪你回乌山镇去看望家人,顺便也试一下在那里,我会不会自行解了咒术。”赫连鹰抚着花无缺的脸温柔地道。
“你真好。”花无缺笑嘻嘻的把脸埋进赫连鹰的颈间,“对了,我听你娘亲说,你与我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是孙玉蓉和那史拓告诉她的,那个叫那史拓的人会不会和孙玉蓉是一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