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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页(第1页)

“怎么能给省院?”陈厅摇了摇头,然后便皱起眉来,说得也不像方才那般含蓄:“这个案子,必须归你们市局管。”他不急不缓地敲着座椅的红木扶手,语气有些不悦,“汜江多少年都不出涉黑涉毒的重大要案了,外面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们。”他冷哼一声:“这个案子再棘手也不能归省院管,平白教他们看了公安厅的笑话。”

“陈厅,这不是棘手不棘手的问题……规矩是死的,省院想管,我这区区市公安局可没权力越级。”董成辉有些摸出了陈厅的意思,须臾间心思急转十八弯,既没有顺势同意,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局里现在人手不够,缉毒科的大支队长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陈厅还要再打两句太极,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储良却忽然开口:“趁着省院的人没来,先把案子结了也不是不行。”董成辉觉得荒谬可笑:“双刀帮也算是我们警方多年以来的心头大患,这么大个案子哪能说结就结,孙书记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孙储良哪里是在开玩笑,“郑孝文早晚都是个死。”他一字一顿地说,“老董,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董成辉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褪了下去,陈厅瞥了孙储良一眼,又扭头看向董成辉,神情有些无奈:“孙书记也是爱民心切,想要尽快给群众一个交代。你别介意。”

这一出大戏唱到现在,台下的人终于听出了司马昭之心。隋原和廉润颐都是经手了整个案子的人,自然知道双刀帮背后是章家,章家头顶供着市委书记孙储良,而孙储良倚仗的就是这个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陈立彰。省院不过稍有风吹草动就将这二位吓成了惊弓之鸟,甚至不惜亲自上门示意要灭了郑孝文的口。事已至此,倒不如索性将暗话抬到明面上,陈厅一个眼神扫过去,董成辉就心领神会地挥手示意廉润颐和隋原可以离开了。

这两人早就等得百无聊赖,见状简直如获大赦,隋原开门欲走,谁料和正待破门而入的霍止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间还是隋原先反应过来,以他多年刑警经验一眼便看出霍三少爷没安好心,于是二话不说把人推了出去。

霍止后退两步才站稳,那厢廉润颐刚刚反手关好门,宋景宁才从楼梯那边跑过来,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便知霍止是被人拦住了,她感恩戴德地对着隋原无声道谢,隋原还挡在霍止面前,到底没有熟稔到一定程度,宋景宁开始怕霍止不给隋原面子,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霍止的肩,霍止没有动,隋原先开口:“屋里坐着的那些人不是凭你姓霍就能惹得起的,你别不知分寸。”

话音刚落,办公室大门再次打开,众人俱都望去,法相庄严的陈厅步伐款款地走了出来。霍止神情稍霁,抬眼与陈厅对上视线,“小霍?你怎么在这儿?”竟是陈厅先开口,菩萨下凡变成邻家大爷,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握住小霍的手。霍止全无方才那般倨傲姿态,笑意谦恭恰如温顺小辈:“陈叔叔,真是好久不见了。”陈厅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松开,絮絮地感慨:“我只当你一直在外面闯荡,上个月去你大哥家中做客,闲话时提起你,才知道你回国大半年了。”他似笑似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和霍熙一般大,这一转眼,霍暄都快立事了。”霍止颔首称是,陈立彰又问起霍老爷子身体如何,去年送的那一方八仙过海的澄泥砚用着还顺手否?霍止连声应道:“老爷子用到现在都舍不得换,确是喜欢得紧,陈叔叔有心了。”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瞥向隋原,桃花眼中浅淡的笑意更像是挑衅,隋原被打击得不轻,还是廉润颐忍笑将他拽到一边,附耳低语道:“霍止他大哥在渚宁与政界一直有往来,你太小瞧霍家了。”

这其实不怪隋原,霍行鸾行事低调,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霍家和陈立彰能有这样的交情,董成辉惊讶之余还不忘以眼尾余光打量孙储良,见他脸色青白交加,不禁在心里拍手称快。霍李两家不睦已久,孙储良不把霍止看在眼里,是因他笃定霍渊时涉政不深,霍行鸾又远在渚宁,因而挡不着他的仕途。此前孙储良替章家出头,李沉盈又是章家儿媳,泾渭已然分明,是万万找补不回了。霍止与陈立彰叙过旧,偏头瞧见孙储良,神情便有些意味深长:“这不是孙书记?”

孙储良脑仁突突地疼,但还是走上前去,勉强挂着笑,由着陈厅引荐道:“储良,这位是霍家的小少爷,单名一个止。”霍止从善如流地伸出手,笑着解释:“君子至止的止。”孙储良抬手与他相握,客套了一句:“百闻不如一见,霍少爷当真好气度。”霍止不卑不亢地回敬道:“哪里哪里,我才是久仰孙书记大名。”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孙储良,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说起来我才该给您赔个不是。当日抓章逢的那位不巧是我媳妇儿,不知章逢是您亲信,教您从中调和,真是费心了。”

董成辉也在旁附和:“章少没进过局子,难免心浮气躁,言语间就冲撞了小晏。霍止也是看不得小晏受委屈,才找章家的人说理。都是过去的事了,孙书记别介意。”

陈立彰惊道:“还有这事?”他或许知道孙储良出面保章逢,但绝不会想到保章逢会得罪霍止。孙储良见霍止和董成辉一唱一和简直头皮发麻,又听陈立彰问他,忙不迭地解释道:“霍少爷言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哪里能掺和进去。”霍止当即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道:“孙书记没放在心上就好。”

寒暄过后,陈立彰终于被左拥右簇地送下楼去了,霍止倚在栏杆处沉默良久,淡然垂目的寡薄神情让人很难相信十分钟前他还在微笑着对孙储良说回见,宋景宁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霍止,起码不知道他很擅长做自己厌恶的事。

霍止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过来,不甚在意地问廉润颐都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廉润颐轻嗤了一声:“省院要接手郑孝文的案子,这帮老狐狸急了,想让郑孝文赶紧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什么老狐狸,分明是老糊涂。”霍止顿觉索然无趣,说:“你们接着聊,我去给我大哥打个电话。”宋景宁眼疾手快地从他兜里抽出一盒万宝路和一只zippo,霍止啧了一声,不满道:“我抽支烟也碍着你了?”甩手走了。

余下几人忙了一早上才闲下来互通工作进度,廉润颐说晋灵微下午才能回来,又问汪聘的情况,听到是氰化钾中毒也没有太惊讶。赵适他老婆在外地出差,杨岑勉要去医院送病号餐,宋景宁关心赵适伤情,杨岑勉先说他没什么大碍,然后顿了一下,叹气道:“他心里着急,住院也住不安生。”

郑孝文的律师下午要去看守所见人,廉润颐要回家补觉,隋原只能从刑侦科揪个人陪他去。宋景宁送完杨岑勉又送廉润颐,霍止已经等候多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宋景宁锁好门,从包里翻出尸检报告丢给霍止,径自去找饮水机接水,尸检报告上的描述写得很详细,没什么可争议的,霍止扫了两眼就把文件夹合上了。宋景宁捧着保温杯走到他身前,还有心思打趣他说想听听霍三少爷的高见。

霍止仍然惦记着章肃山给他的那枚校徽,沉吟片刻后问道:“汪聘他表妹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后来查到没有?”

宋景宁老老实实地摇头,“平城警方哪敢得罪谢家,媒体报道完第二天就急匆匆结案了。”

霍止一抬眼,“谢家?”

“我没和你说过吗?”宋景宁放下保温杯,“当年有家报纸刊登了一篇编辑评述,痛骂谢家在平城只手遮天,黑恶势力阻挠警方办案以致百姓枉死,还说警察局局长是受了贿,怕被牵连所以躲到国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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