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20层,总经办的门还紧紧闭着,陈秘书把阮安请到待客区,端来两杯咖啡,放松地坐下:“傅总现在有客人,稍等一会儿吧,尝尝这个,公司茶餐厅的新品。”
阮安神经质地四处看看,突然扭头问他,“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陈秘书呛了一下,放下咖啡,迟疑地安抚他,“其实……傅总人挺好的,就是偶尔有点强迫症,比如有时候……”
后面他再说什么阮安已经听不见了,阮安在听到“强迫”二字时脑子就嗡地一声——
果然!傅雁栖会强迫人!
一时间,他脑海中飞快掠过这些年的图书储藏,他所有小说里的变态攻都有脸了!
阮安有些恍惚,这时,总经办的门开了,时轩色从里面出来,抬眼看见等在外面的阮安。
阮安跟他对视上,顿时忘了刚才的思绪,红了脸,在想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而时轩色显然忘了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倒是看见阮安旁边的陈秘书,笑着打趣道:“今早雁栖又胃痛了,你是不是昨天让他喝酒了。”
陈秘书苦笑,“我哪儿管得住他,你常来还能提醒着点。”
后面两人说什么阮安又没听见,他看着时轩色,再次陷入想象中。
时轩色的口吻让他不能不多想,难道傅雁栖不止看上了他一个人,这王八蛋在公司开后宫呢!
时轩色说了两句便走了,陈秘书起身拍拍裤子,冲他笑道:“走,进去吧。”
阮安惊疑不定,快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要是包养他还不是唯一,那他以后岂不是还要跟人勾心斗角地搞宫斗,他自己的智商自己心里有数,这肯定被人玩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陈秘书意识到阮安在想什么,突然解释道:“别误会,时先生有自己的爱人。”
阮安松口气,来不及震惊时轩色居然不是单身,就见陈秘书已经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微笑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阮安看着那扇双开门,深吸口气,进去了。
总经办像个小型套间,里面设施齐全,与现代化装备格格不入的,是正对大门的一个神龛,里面摆放了一尊佛像,旁边有香炉、供水杯、蜡烛等供品。
阮安了解,他们这种大老板都爱摆这些,亏心事干多了,要寻个神明庇佑。
巨大的落地窗前,是张夜色般的办公桌,以及正凝视着他的傅雁栖。
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阮安腿有点软,叫人:“傅、傅总。”
傅雁栖没说话,深色的瞳仁透出宁静和神秘,里面闪动着微光。
阮安见人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小声开口,开门见山,“我、我不是那种人……”
声音太小,傅雁栖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装没听见,他擦了擦嘴角可能并不存在的液体,收回了目光,终于开口,问道:“来北京几天了?”
“没几天,”阮安搅着手指,心里明白,这是在走绥靖策略,想先套近乎,慢慢松动他的心防。
傅雁栖的声音倒是很好听,一点也不像一个变态,“还适应吗,你的部门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会有人照顾你。”
那句话怎么说的,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阮安鼓起勇气抬头,直视傅雁栖的眼睛,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傅总,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什么意思,我老板已经跟我说了,但是我认为人顶立于天地间,还是应该靠自己的劳动获得报酬,”他粗声道:“我无功不受禄,心领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傅雁栖突然以拳抵嘴,笑意抵达眼底,觉得小作家真可爱。
阮安看他笑了,心里更觉得不痛快,表情带了几分刚毅,偏头看向一边。
傅雁栖:“你老板怎么跟你说的,包养,还是谈恋爱?”
谈恋爱?
阮安呆呆地想,这人疯了?
且不说两人只见过一面,就说他俩这天差地别的社会地位,阮安再能幻想,也想不到谈恋爱上面去。
他说:“我只是看着单纯,并不傻,大城市里的规则我不懂,您另找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