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好习惯。”锦声瓷白的脸颊微鼓,“不吃早餐久了会生病。”荣庄寡言地点点头,收拾好出门要带的东西后,他跟锦声说:“中午我回来做饭。”“你是去工作吗?”锦声问。荣庄应了声。“好哦。”锦声憋了下,还是没忍住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会的。”荣庄离开的时候,手压在要关的门上,他看着门内那道身影,觉得今天的天是阴的,却格外暖和。……工作地的老师傅见荣庄今天心不在焉,打趣问他发生什么好事了。或许是家里有了个人,荣庄的念头就总是不受控制,他听见老师傅问话,顿了几秒摇头。也没什么,家里有人在等他而已。那个人小小的,才十四岁,还是需要被照顾的年纪。荣庄途径老市场的时候买了点新鲜的菜,他回到家,看见锦声趴在桌边睡着了,身上还穿着他给的那件衣服,裸露出来的白皙手臂都被压出了睡痕。被人叫醒的时候,锦声还有些迷愣。“去床上睡。”荣庄说。锦声揉揉眼睛,“……现在不困了。”“那你先坐着,我去做饭。”荣庄说。他心底揣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菜做好,荣庄放好坐下的时候,如同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喊了锦声的名字。锦声茫然抬眼看他。荣庄道:“以后我来养你吧。”作者有话说:求推荐票呀么么作精少爷在年代文被宠爱3窗外放晴,屋内静谧。小锦鲤没想过荣庄会说这些,也没想过一个刚成年的男生会想去养另一个男生。他还以为荣庄说错了,或者是自己听错了,漂亮的眉眼顿时有些困惑,“什么?”“我来养你。”荣庄有点笨拙地解释,“我昨晚想了很久,你还小,如果不回家,一个人可能过不好。”虽然跟着他也可能过不好,但是他会努力让他吃得上饭,有书可以读。小锦鲤怔了一会儿,指尖轻轻蜷缩,小声说:“可是我很难养的。”荣庄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家境不好,心情便稍有些压低下来,只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理所当然。小少年明显出身富裕,或许这苦吃着吃着,就会自己回家享福了。他的父母肯定不会不要他的。“……我跟你差不了几岁的,你怎么能养我。”小锦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软软的,很重的少年气,“我也能自己养自己。”他觉得荣庄行,自己也行。荣庄听了这话,就知道他没有要回家的念头。他不善言辞,但本能道:“我大你五岁,可以养。”“你这么小,如果又被人拐走了怎么办?”小锦鲤有点迟疑,又觉得这样不好,偏偏小莓在他脑海里怂恿他答应,说是这种关系更容易弄到敌对值。小锦鲤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那……那你要怎么养我?”荣庄盯着他看,“我会让你读书的。”小锦鲤说:“读书要好多学费的……”“我可以赚。”荣庄木讷解释,“可以供你。”“……”小锦鲤没有说话了。荣庄才想起他还没吃饭,于是低声说先吃饭,饭后他去洗碗,小锦鲤站在破旧的木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证,有些迟疑地戳了戳他的背脊。荣庄关上水龙头,回头本要看他,却一眼扫到了怼到自己跟前的身份证。这个年代的身份证是纸质的,用四四方方的软塑料包着,很容易变形。眼前这张身份证就被压皱了,但是身份证上的那张形象照却没被压到,看着约莫是三年前拍的,比十四岁的少年更稚嫩,幼态。就在荣庄寡言地看着时,小少年略显得慢吞吞的软音响起,“我把身份证户口本从家里拿出来了,如果你要当我监护人的话,那就得你保管。”荣庄一怔,倏然明白过来,他是答应了。登时,荣庄赶紧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小心翼翼把这张身份证接了过来,还特别注意地没用指尖压到他的人像。荣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养一个人。他收好身份证,在心底想,他能养好他的。起码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瘦削。……既然关系更亲近了,荣庄就问得多了些。例如锦声以前在哪读书,成绩怎么样,他性子寡言,但问的问题却一阵见血。得知锦声成绩不错时,荣庄与有荣焉,开始主动四处走动,询问家中有孩子的邻居就学情况如何。邻居都很惊讶,在他们眼中,荣庄一直都是有些孤僻木讷的性子,还从未主动与他们搭过话,怎么今天突然来问他们这些了?想是这样想,他们还是很热情的,一聊到孩子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最后荣庄锁定一家民办初中。民办学费要比公办贵,可是与之相反的,只要给的钱多一点,原本有些复杂一点的问题也就简单很多。这些年来荣庄存了一点钱,应该够锦声第一年的学费了。剩下的只要他比以前再努力点,肯定能供锦声读完大学。荣庄一人处理好了这些事,全程没让锦声操心,等锦声知道的时候,荣庄跟他说要去参加入学考试。现在将近十月,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半途入学手续更复杂一点,荣庄托了好多关系学校才答应给个学位。锦声在里面考试的时候,荣庄就在外面等。他偶尔会看一眼窗户,担心锦声人生地不熟会不会紧张,荣庄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心想,就算锦声没考好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他再借点钱,把他直接塞进学校。考了一个上午,锦声出来了。荣庄摸摸他的头发,问他饿不饿。“……不饿。”锦声捂住脑袋,想了想,有点凶巴巴地说,“不许碰。”荣庄听邻居说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叛逆了,所以没生气,而锦声没听到敌对值滴滴的声音,手便放了下来,有点闷闷地垂眼盯着地面看。办公室老师正在批改锦声的试卷,有门道的老师已经看出锦声成绩好得离谱了。教导主任追出来,邀请他们去学校食堂吃饭。“请问您贵姓?”教导主任问荣庄,这个看起来成熟的人。“我姓荣。”荣庄说。“荣……?”教导主任怔了几秒,想起这位同学好像姓锦来着,“冒昧问一下,你们的关系是?”“我是他哥哥。”荣庄在外独立近十年,早就养出了沉稳的性子,“我随父姓,他随母姓。”“哦哦。”这个年代随母姓的概念少,教导主任虽然觉得怪,但也没说什么。饭后教导主任邀请荣庄来办公室,成绩已经出来了,锦声各科都满分,明天就能入学。荣庄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显得蔫儿吧的小少年,转头跟主任了解了一下学校的制度,最后离开时,主任亲自送人。他们的住处距离中学有些远,走路要走一个小时。荣庄平时都得早起一个小时送锦声去学校,因为他不放心锦声一个人去,怕他又被拐。荣庄养小孩养的渐入佳境,有次他下午要去接小孩,却见小孩跟同龄朋友一起回来。同龄朋友没上楼,在楼下很锦声挥手说再见。已经入学快两周了,锦声认识了新朋友,融入了新环境,荣庄是高兴的。但是除此之外,他又隐约寡言得说不出话来。锦声跟他也熟起来了,有时候会趴在床上跟他撒娇想吃甜的,荣庄自己没买过甜品,但还是给他买了。本来只是想让荣庄破费的锦声:“……”他在夜里戳小莓,“我叫荣庄乱花钱,他干嘛都不生气的呀。”紧着裤腰带过日子的人,不是应该特别省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