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伊凡说:“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我没带手机,接个毛啊。”罗契拿了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童伊凡又叽里呱啦地说话,他一个字没听清。只?得给苏诀打回去,“咋了啊你们,一个人都没了。”苏诀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进来,说:“她们喝醉了,回去了。”“不是,我们啥时候点酒了,咋醉了啊。”罗契懵得很?。苏诀往旁边看?阿定的脸,“我哪知道。”“消费送的。”前排的江随之解释。童伊凡也喝了不少,他不像这俩女生那么安静,开?始造作袋子里的扑克牌,掏了个天女散花。罗契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还得薅人,说:“挂了啊,我这有个疯子,要?砍我的头?。”他们吃饭用?的时间长,现在天早已黑透了,沿路亮起灯,倒映在江面?。苏诀看?向旁边的人,只?是睁着眼,行为跟睡着时一模一样,让抬手就抬手,乖得不行。“你怎么着,送回去,还是一块回华淀。”江随之说。她家?里的人照顾,他不放心,苏诀说:“华淀。”家?里的房间多,二楼那个一直都给她准备着,苏诀先下车,“到了。”姜议语的大脑全是浑的,只?想着凭意?愿做事,双手抱着他胳膊,问:“到哪了。”“家?里。”他往里走。柳习和苏全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来人,“怎么回来这么早。”再一看?,他身后的人,柳习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喝酒了。”“嗯。”苏诀带着她往楼上走。柳习不放心地叮嘱,“苏诀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瞎搞,要?换衣服什么的下来喊我,你不能自己动手,也不能带到你自己房间,人姜姜有房间。”“妈,我是人。”苏诀停在一格台阶上,略无语地转头?说:“不是畜生。”姜议语摇了摇他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仰头?看?他,怎么还不走。“走了。”他低头?说。苏全招招手,拉她回来坐下,“放心,儿子有分寸的。”“他俩这是,定下来在谈恋爱对吧。”柳习急急问道。苏全笑道:“这还不算谈恋爱,那我就得跟儿子聊聊了。”外面?的车早就停了,却?还有人迟迟未进来。十分钟后,苏诉握着江随之的手进门?,冲到这俩人面?前,“我要?谈恋爱了。”苏全:“???”柳习:“???”“等会!”苏全眼睛往下瞟,看?到相握的手,再看?到牵着他宝贝女儿手的男人,表情有一丝崩裂,“江随之?”“随之?”柳习还是懵的,今晚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来一个,又看?到她女儿脸上的醉态,问:“她也喝醉了?”江随之说:“醉了,我先带她回房。”“等会——”苏全完全不能接受,“你先跟我说说,你俩是怎么一回事,我女儿怎么就说要?跟你谈恋爱了。”“我头?好晕啊随之哥。”苏诉牵紧他手,往楼上走。老父亲在后面?喊:“等会——”江随之转头?说:“叔,我先把?她安顿好,再下来解释。”随后,带着人上楼。电视里还在放着柳习爱看?的电视剧,却?没人再有心思看?。俩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复盘。“这什么情况,儿子跟姜姜是什么时候。”“这得一年前,他我是看?出来,江随之又是什么时候跟女儿一块了。”“诶呀,还不都是你,让人住家?里住那么长时间。”“诶呀,那次他们送人去平城,女儿跟着去怕就是为了那姓江的。”“诶呀,还有那次,他们……”房间里开?着小夜灯,昏暗且无声,床上坐着一人,地上蹲着一人。“这个灯行么。”苏诀问。刚才开?的灯太亮,姜议语待着头?难受,调到最小号才好受点,坐在床上点头?,“嗯。”“头?晕吗。”她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明白这话。苏诀手心抵着她脑袋,“这里,晕不晕。”姜议语又点头?。“那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杯喝的。”苏诀站起来,把?被子放平整。姜议语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离开?,直接用?行动表达出来,抓紧他手,也不说话。苏诀只?得带她一块下楼,当着沙发上复盘那俩人的面?,穿过客厅,到达厨房,拿杯子倒了杯温水,又加了几?勺蜂蜜进去搅拌,出去时,撞上不知何时守在门?口的俩人。他妈说:“我就来看?看?情况。”他爸说:“我就来拿个西瓜。”苏诀没说话,再次当着这俩的面?,一手拿着杯子,另只?手牵着人上楼。柳习和苏全看?完全程,接着复盘。回到房间,昏暗的环境,她的眼睛和头?都舒服了不少。“把?这个喝完睡觉。”苏诀递到她嘴边。姜议语依言喝下一口,太甜了,马上就摇头?表示不喝。苏诀哄道:“喝完头?不疼,再喝两口。”行吧,姜议语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头?往后退,表示她完成了。杯里还有一大半,苏诀笑了下,又摸了摸她头?,“那就不喝了。”他说了什么话,姜议语没听明白,但他笑的样子,非常好看?,蛊惑人心。心脏怦怦直跳,她很?想亲他。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全凭着自己想法做事。姜议语手往他脖子那摸,仍是觉得不够。颈间被发烫的手心触碰,苏诀握住她手腕,“你要?干什么。”她双腿动作一下,坐上他腿,百褶裙下的小腿被渡上层光,脚尖未着地,无力垂下。苏诀仍是握着她手腕,声音变哑了些,“做什么。”姜议语双手放到他脸两侧贴着,脑子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心脏也是,靠他的脸降温。小夜灯发出的光根本不够照亮全部,眼里的情绪却?很?清楚。姜议语贴了会,把?他的脸都带烫,才迟钝说话。“苏诀,你是我的。”腿上的人像是根本不知道处在什么地方,只?凭着心意?。“嗯。”苏诀又笑了声,应下。瞧他答应,姜议语觉得可以亲他了。捧着他脸靠近。苏诀手上的杯子被抵在桌旁,握得越来越紧,掺着蜂蜜的水一摇一晃。手从脸侧滑到颈侧,窗外不知道是哪的鸟停在枝上,发出一声鸣叫,她碰到他唇,慢慢地蹭。还剩一大半的蜂蜜水早已被倒在地上,撒了一片。回忆喝酒断片简直是最好的发明,这样就不会想起那时做的荒唐事。显然,姜议语没享受到这项发明,躺在床上,脑子麻麻地疼,还不忘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回放昨晚的片段。心里越来越崩溃,双手握着头,她昨晚干了什么,强行抱人家胳膊,坐人家腿,还特那啥地摸他脸,最后竟然捧着他脖子亲他!这跟女土匪有什么区别,他真是没冤枉她,她真是女土匪啊!姜议语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床头柜上还有个空杯子,趴在枕头上回忆,最关键的是,她忘了亲他是什么感觉,她竟然忘了!拿被子给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脸埋在枕头里逃避现实。等等,姜议语坐起来,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她亲过?他后就?断片了,她不会?干了更加疯狂的事吧。慌忙下床,脚底触到木质地板才想起找鞋,又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是她来时穿的校服,换成了睡裙,心里一凉,应该是柳姨给她换的,她后面真的又做了点事。姜议语披散着头发,进厕所照镜子,除了眼?睛和嘴唇有点红外,其它都没变化,松了一口气开始洗漱,用凉水拍过?脸后,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