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看见的就是希卉那张无神的小脸,痴傻地凝望着窗外。“怎么了?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莎莉回到沈家,看见希卉又坐在-一楼起居室的落地窗前,动也不动。见希卉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感慨的叹口气,“唉~~真不知道你是凭哪一点让陆沂对你神魂颠倒。”希卉这才有了反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听得出莎莉话语里的调侃之意,甚至闻得到一股酸意,只是,既然她都跟陆沂朝夕相处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算了,当我没说。”莎莉坐了下来,抽出一根烟,“对了,你找到父亲一定很开心吧?”“那是当然。”“可是我觉得你不快乐。”莎莉的话勾起她心底的痛,她吸吸鼻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能说你真笨。”笨得不知道陆沂爱的人只有她一个,“我先去洗澡了,不跟你说了。”她将烟捻熄,便上了楼。希卉看她摇着臀上楼的媚样,心想或许男人都喜欢像莎莉那样的女人,包括陆沂……她无力地站起,也准备回房睡觉,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脑子却依然清晰得很。“烦!”她抱着脑袋坐了起来,打算下楼喝杯水,在经过沈克祥的书房时,听见里面有交谈声。“克祥,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好吗?”莎莉有点想收手了。“有什么不好?”“毕竟是骗来的,用得还真不安心。”她闭眼一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沈克祥瞪着她。“我只是觉得……见好就收,再做可能会出纰漏,况且这次要骗的对象可不简单。”莎莉翻着手中的资料。“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真不像你呀!莎莉。”沈克祥气得站起,“我不管,这次一定要得手。”说完,他便忿忿的走出书房,希卉见了赶紧躲到楼梯口。直到他们都进入房间后,她才偷偷走进书房,开了灯,翻着桌上的资料。她拿起刚才莎莉翻阅的资料,里头全是些纪录,包括她父亲过去所做的事情,看着看着,她的身子渐渐发起抖。突然,她看到陆广浩这个名字!他……他不是陆沂的父亲吗?希卉深吸口气,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之中……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陆沂……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呢?想起已白发苍苍的父亲、父女重逢的喜悦,她该怎么办呢?为什么她心目中的慈父会变成这副样子,是当年的贫困造成他如此吗?如果她再视若无睹,是不是会让他变本加厉,残害更多无辜的人?这一夜,她彻底失眠了……第二天,希卉起床后头痛欲裂,她一整夜都无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之际才昏昏沉沉的睡着,可却断断续续梦见一些可怕的画面。“哦!”她揉揉太阳穴,忍不住呻吟了声,接着下床梳洗换衣。下楼之后,她意外的发现彼得也在。“希卉,你起床了?今天好像迟了点。”沈克祥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呃,我昨天头疼,睡晚了。”她揉揉太阳穴。“要不要我带沈小姐去给医生看一下?”彼得立即献慇勤。希卉看看他,莎莉很精明,要从她那里取得证据非常困难,而彼得既是爸爸的得力助手,想必手边也有为非作歹的证据。“好,等我吃完早餐后,就麻烦你了。”她对他柔媚一笑。“那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开车载你去看病。”彼得马上应允,开心得不得了。接下来希卉在沉默中用完早餐,随后便坐上彼得的车前往医院。途中,她突然开口,“我的头好像不疼了,你要去哪儿,先去办正事要紧。”“……你真没事了?”他疑惑的看她。“嗯,真的没事了,你去办正事吧!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她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吧!莎莉姊这几天请假,我得代她去处理陆沂演唱会的事,你要跟吗?”但他有点担心,“听说你和他以前是情侣,你们……”“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你不放心,那我不去就是了。”说真的,得知父亲所做的事后,她也没脸去见陆沂。“怎么会不放心呢?如果你不嫌累,我当然很乐意带你去了。”彼得旋即转了方向,往摄影棚开去,“他现在应该在录影。”这一路上,希卉想了很多事,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及时点醒父亲,让他不再犯下错事。就在她胡思乱想下,终于到了摄影棚,也正好遇上陆沂在休息。当他看见彼得与希卉连袂来到,心口蓦然激起怒焰。“呵!没想到你会和彼得一起来。”几天没碰面,陆沂发现希卉消瘦不少。“是呀!现在彼得和我在一块儿,他说要过来看看你,我就缠着他带我来罗!”希卉勾住彼得的手臂,又看看大伙,“小胖、芬妮,好久不见了!”朝他们挥挥手,而他们也笑着向她点头。“对了彼得,你要待多久呢?”她拉拉彼得的手,撒娇地问。“一会儿就好。”彼得看着她的小手覆在自己手上,心都酥了。“等下如果没事,我们去看场电影好不好?”她开心地要求着,“你喜欢看哪种电影,我们就去看哪种。”“不,还是依你的喜好。”他大胆地搂住她的腰,藉以向陆沂示威。陆沂眯起眸、紧握拳头,只差没一拳打在彼得得意的脸上。“既然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走吧!”彼得说着就要带她离开。“沈希卉——”陆沂追了过去。“大红人,你还是好好录影吧!”希卉丢下一句话就走。“陆沂,这是怎么回事?”阿扬远远瞧见,跑了过来。陆沂深吸口气,“谁知道,录影去!”说着,他便快步走进里面。“喂……”阿扬喊不住他,和小胖他们面面相觑,立即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和彼得看完电影回到家,沈克祥也正好回来。希卉趁这机会上前为他泡了杯茶,“爸,我们聊聊好不好?”“好啊!想聊什么?”沈克祥笑问。“我知道爸的事业做得很大,您……还要继续扩大吗?”她试问。“当然了,谁会嫌钱赚得多?”沈克祥笑说。“可我比较喜欢以前的您……”希卉扬起脆弱的眸看向他,话中有话。“你的意思是,有个一贫如洗的父亲比有钱的父亲还好?”他皱起一对泛白的眉。“我、我只是希望爸……您能把心思放在其他方面,不要只想着赚钱,况且这些钱——”“这些钱怎么了?”沈克祥危险地眯起眼。“呃,我的意思是这些钱已经够您花好几辈子了呀!”希卉改变了话意。“我不是说了,有谁会嫌钱多呀?”他拍了下桌子,睨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爸,晚餐我不在家里吃了。”她站了起来。“不是才刚回来?”“我和以前的同事有约。”“少和那种低下阶层的人接近。”沈克祥没好气的说。“爸!”希卉难以置信的看着现在的父亲,“您真的变了。”说完,她便难过的拿起皮包走了出去。其实她并没有约会,只是愈来愈不想待在家里,说真的,她好想……好想回到过去,当时就算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但至少有和蔼可亲的李伯伯照顾她呀!那时的生活好单纯、好无忧……李伯伯,我好想您……这时,一辆车从前方横过,挡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