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降一一验过,没有发现以次充好的,遂叫人搬去仓房。
晚上吃的也好,不能久存的菜,都给烧了。另剩了几条鱼,是留给何霜降来做的。
仓房还有一缸去年腊月腌的白菜,这会儿吃起来酸脆爽口,鱼是黑鱼,刺少肉嫩,片成片滚了蛋清淀粉腌上半刻,待腌好以后煮上一锅,出锅时加花椒麻椒若干,淋上热油,滋味分明,鲜辣酸爽。
也很下饭。
这一道酸菜鱼原是当初何家从沧州逃荒时路上渔人所食之物,酸菜跟小杂鱼,二者混成一锅煮了,她前几日想起来,改了一番,料子都用最好的,吃起来自然香。
喜鹊更是乐得拍手“今儿可比过年吃的还好哩!”
两盆子酸菜鱼,叫几人吃个精光,一点不剩。
燕子跟狗儿就留在店里头了,给吃给住,先学着做事,一月给一百文,剩下几个孩子也可怜,可她总不能个个都顾着,世上可怜人多着呢,她自个儿尚且还顾不过来。
赵二跟谢明远都是回自个儿家,喜鹊跟她还有嫂嫂三人住饭馆后头的院子,再来个燕子,后头屋子多,也住的下。
至于狗儿,他吃完饭就去珍味坊了,两处相隔不远,虽说他还是个孩子,但那头夜里有张荣保,倒也不俱。张荣保不回去,他那叔叔婶子还赖在他那呢,赶都赶不走,报官人家只道是他家私事,管不了。
谢明远跟赵二一道离开,何霜降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想到
“你那匹马呢?”
谢明远站定,回头
“怎么?”
“没什么”
何霜降心里难受,上回去他那就没见到马,去年还金锞子狐裘子随手给人呢,今年就穷到如此地步了。又看他背影寥寥,心下颇酸,这人生来就应该骑白马佩长剑的。
可不是,气质摆那儿呢。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就去了马市,这回该她还人情了。
上回买青骡子的那个老伯,家中也有马匹,只不过何霜降怎么瞧,都没谢明远先前那头俊,她也不懂看马,只马长的丑这一点,凭那老伯夸得天花乱坠,她也不想要。
“小娘子,不如我带你去前头看看,有个专卖好马儿的,品相皆上乘,是我家弟兄……”
有个熟人总好些,这卖骡子的也不愿意叫生意落在别人的口袋,因此关了门带她朝前边去。
马厩里臭烘烘的,看着没几匹好马,何霜降捂着鼻子
“你这可有白马?”
“有,有,小娘子跟我来”
走到最里头,只一匹半大不大的小马驹子,这么点大,哄小孩顽罢,何霜降翻眼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