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花草虫鸟如何,江渔承看不见,顾非夜也不关心。一座山,两边路,三人心慌,江渔承慌着要被送去南疆,白莲教教主慌着一旦追兵赶上永无后路,顾非夜慌着江渔承现下正身处险境要快点救他出来。“教主,我见前面有炊烟,前面应该有一农家。赶了快一天的路,马儿估计也遭受不住了。”“好,看能不能前往那家人里借宿一晚,明早启程上了官道,之后路就平坦了。”江渔承肚子饿了一天不说,半途也不让人歇息去上个厕所什么的,江渔承现在全身难受的很,然而因为嘴巴被封住口不能言,心里全是对白莲教教主的愤恨。“吁~”江渔承的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江渔承朝地上看去,以为会有人上车来将他抬下去,不过前面的人似乎都忘了他一样。“老伯,您好您好!”“你好!你们是谁啊,这么晚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我们是白莲教的人,现在正在赶路,马匹疲劳夜色忽晚,想借宿一晚,明早就离去,不知道老伯可否能与我们行个方便。”“白莲教啊!那个教好啊,快进来吧,快进来吧。”这白莲教近几年突然兴起,免不了要去行善事挣取人心,江渔承心里一个白眼翻去。白莲教教主和两位车夫进了门后,又同老伯交谈了几句话,这些个话江渔承就听不真切了。只晓得这几人是要把他当成木桩子一样的摆件拉去南疆,也全然想不起他还是个大活人,有着基本的需求。“小王爷可还在车上呢,放他下来又说不定要跑,现就我俩个车夫了,我可按不住他啊。”“用不着按着他,他现在全身被绑严实了的,你们就上去驾着他下来去上个厕所吃个饭就行了。”白莲教教主说完,车夫转身出了门,二人就登上了江渔承的那一辆马车。江渔承突然感觉到马车有人登上来,心里不免惊喜,那帮白莲教的都进了门去了,说不一定上来的人就是来救他回去的。“小王爷,难为你和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们扶你下去方便,然后再去吃点东西吧。”车夫抬他前还装模做样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江渔承的幻想给击碎了。看着车厢里突然多出来的两双脚,江渔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只是自己肚子饿的厉害而且太想去上厕所了,以致于两名车夫抬起他的时候,他很安静。“这方便的话,你现在被绑着,我来帮你把裤带解开吧。”江渔承心里又气得慌又羞得慌,长这么大还要别人给他解裤腰带。不过小解以后,比之前要更加尴尬。江渔承脸都涨红完了,的亏那两名车夫够老,帮他提裤子时,江渔承大脑一片空白。他是谁?他在哪里?“啊,吃饭。”那两名车夫趁老伯没看见,马上端了碗饭去,然后又把江渔承送到了马车上面,毕竟附近村民对白莲教印象很好,白莲教教主不想败坏自己教内的名声。于是,就只能委屈江渔承了。江渔承感觉自己在车夫面前犹如三岁小孩一样,不过那两名车夫只觉得自己在例行公事,心里并没有什么尴不尴尬的。江渔承别扭的很,要他吃饭还不拆他嘴上的封带。“你傻啊,他嘴巴封带还没拆呢。”“对对对,马上拆马上拆。”喂饭的那名车夫将手中的勺子放下后,就迅速的把江渔承嘴巴上的封带拆了。江渔承一下子觉得自己犹如重获新生。“救命!救命!”连忙叫了两声,那车夫一听,吓得不得了,慌的直接用饭去堵住江渔承的嘴巴了。不过江渔承大嚼了几口,饭就进了肚子了,车夫看准又用饭给他堵上了,这么来去三回,车夫把饭喂好了,江渔承看着碗底饭都空了,怕是又要给他封上嘴了,最后一口全部喷了出来。“白莲教杀人啦!杀人啦!”“你乱喊什么,我们要杀你还会给你喂饭吗?”江渔承很纳闷为什么喊了这么几声,那老伯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自己却又再次被封上了嘴。夜月相融,顾非夜那边一直等不到江渔承的马车过来,众人心都是紧着的。“他们真的朝这里走来了吗?”“刚才我们追赶了许久,发现他们就是往这个方向行驶的,我怕我们追不上,就打算抄近路来拦截他们。”“哼,你凭什么会认为别人不会在中途变道呢?”顾非夜听完后一阵心冷,周遭的风齐刷刷的甩向众侍卫,他们无一人敢回话,所有人都把脑袋埋得很低。“是我判断失误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紧的是要马上找到他们。天色也晚了,马匹以非常速度赶路那么久,就对不可能还有气力赶夜路的。你们都去附近村民家里找找。”就差一点点一众人等四下散去,朝着夜晚中飘起的炊烟跑去。顾非夜待在原地,想着他们可能会变道的方向。顾非夜呆呆望着天上的月亮,一时之间眼神慌张的犹如一个犯了错的三岁小孩。“我明明答应我会带你回来的。”江渔承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现在脑袋上的麻袋已经被摘下了,现在他的视线可以巡视四周了。白莲教教主打算把他冷死在这夜晚里,江渔承坐在车厢里,怎么坐都不舒服,坐位刚够两人,完全不能让江渔承舒舒服服躺下去。“这月亮真白啊。”江渔承靠着车窗,用脑袋挤开床帘,抬着头张望着看向月亮。月亮如弯钩一般,今夜无云遮蔽月光,月色澄清,四下无声,林中寂静。江渔承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朝着顾非夜那张脸奔了过去。“我是来解我相思之苦的”忽然想到那天夜里顾非夜对他说的话,江渔承心里一下就把眼前的事物全抛了,一心沉在回忆里,对着月色痴痴傻笑起来。“这家房子的主人你好,我们一行人赶路累了,想来歇歇脚。”到了后半夜,鸟都不叫了,突然来了个女人敲门,自然没有人回应。毕竟半夜三更,哪有什么正经女人会在外面借宿的,江渔承睡在马车上,听见这突然响起的女人声音,吓得一瞬间睡意全无。“有人吗?”没人没人,你快走吧,千万别看车上。江渔承的大脑此刻十分活跃,现代社会里看的山野乡间的恐怖小说,现在全部在他脑海里轮播了一遍。不过似乎,那名女子并不甘心,敲门声音连着响不停。那女子敲门声偶尔顿住了一下,江渔承明显听见了马厩附近的脚步声,江渔承憋得似乎马上就要窒息过去,但不过莞尔,女人的脚步声就消失不见了。江渔承见以前恐怖小说里都写着,那些个女鬼可以在空气里分辨人的阳气盛衰,于是他牢牢憋住一口气,不敢将气息泄露一丝一毫。夜空广阔,唯挂一轮勾月,月色浅浅,少不得因那天边一抹隐约明亮的一条线。那女人之后又敲门敲了许久,可能看见天色自觉不可能借宿了,毕竟再敲下去,根本不用借宿了,毕竟天都快要亮了。“呼~”江渔承憋了一小会儿实在憋不住,后面都是吸一口气,断一下然后再吸一口,如此小心等着这女人离去。女子在快天明时分离去,江渔承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活了这么大了,现代和古代的生活都体验了一把,这还是头一次撞鬼呢。晨起鸟啼不断,江渔承后半夜高度紧张的神经在此刻瞬间放松,他头靠着窗户再次睡了过去。不过,梦中顾非夜的脸才刚刚看见,江渔承就又被那两名车夫给抬下车去了。这一次比上次的尴尬感要轻一些了,可是仍旧羞得江渔承红完了脸。车夫有了昨夜喂饭的经验,这次早饭反正都是一些个稀粥,摘了江渔承嘴上的封条就直接灌了下去,再迅速把江渔承嘴巴封上。江渔承的胃被这热粥烫的不轻,嘴巴还不能张开,一下子给他疼的在车厢里打滚。可是车夫喂完饭就下车了,根本没发现江渔承有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