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什么了?”阿吉怒问道。“除了最重要的,基本都知道了,不过我会看着他的,你也是,多加小心,他身边帮他的人可不少。”那人看着已经留空了酒的酒壶,阴狠的目光灼灼逼人,让阿吉怒瑟缩了下身子。“今天我才算是明白,他只不过是运气好,恰巧得知罢了。”阿吉怒似乎对于江渔承毫不在意,笑道:“我堂堂的郡王,害怕他?”“等日后事成,你便不再是郡王,这南疆的一半,都会是你的。”那人提醒道。“你说得对。”阿吉怒拿起两个酒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那人,说道:“等到我成了南疆的半个王,必要先去宰了南如月那个臭小子!”“你派出去的那两个刺客怎么样了?如今在大牢里,什么也做不成,不如灭口算了,免得多生事端。”那人接过酒,又问起了关于图朵和图汉的事情。“还有后来的那个也进大牢里了,不知道他们三人会不会在大牢里遇上。”阿吉怒皱眉,说道:“用北疆人去刺杀南如月真的是个合适的方法吗?他们当真不会怀疑我?”“放心,即便是北疆人真的杀了南如月,他们也不见得会怀疑到你身上,虽然你这里是南疆境内,北疆人最多的地方。”那人说完,笑了几声,让阿吉怒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阿吉怒仰起头,将酒壶中的酒一口喝进肚中,说道:“这个中原人生的杂种,竟然也敢当南疆的王?谁不知道是战俘生的他。”“说起杂种,你的那个小杂种似乎也被江渔承发现了。”那人摇晃着酒壶,说道:“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可是知道不少东西。”阿吉怒面色大变,惊呼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是知情的人告诉他的。”那人看向阿吉怒,笑道:“你怎么这副表情。”阿吉怒面上的恐惧难掩,他摇头,难以抑制双手颤抖,有些痛不欲生的说道:“我没错,不是我的错,是她太小气!那个女人太自私!竟然想独占一个被所有人敬仰的人!”那人看着阿吉怒,没有接话,叹气摇头,只道这么多年过去,这个酒鬼还是不知悔改。“你多注意下他身边的人,说不定他们会透露更多对你不利的事,你自己没藏好的尾巴,就别怪别人会说出去。”言罢,那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阿吉怒一人在帐篷内思考。阿吉怒将喝空的酒壶丢到一边,一想起来今日闯到他家的人便觉得愤怒,他左思右想,三壶酒喝下去,叫来了侍卫,吩咐道:“你去,再安排两个北疆人。”“郡王,这次要对谁动手?”阿吉怒脑内本有多个人选,但是听见他说动手这个字眼,便思索了一番,冷笑道:“给我找最厉害的两个出来,一个去杀了那个大夫。”“另一个呢?”侍卫问道。“另一个,去监视娜德尔王妃,找机会下手,做事务必要干净利索,不可留任何线索,这次与前两次不同,一定要找最厉害的人。”看着侍卫行礼退下,阿吉怒笑了,笑中的癫狂不止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有人命要损失在他手中。他打了个酒嗝,又叫来了另一侍卫,道:“去把杂碎给我叫过来。”养邑与多巴原本在武场对打,因为江渔承最近很是安生,没有闹事,也没有乱跑,所以多巴觉得留一部分人看着他就行。他也不想干涉江渔承去为了自己活下去的生路而寻找线索。再加上,那两趟船实在是让他开销不少,根本不知道江渔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师兄,你走神了。”养邑抓住机会,一棍刺了上去,而多巴没能来得及挡住,木棍在他面中挺住,距离鼻尖仅有一指距离。“这下子就是三负两胜了。”多巴的视线从木棍尖上移到了养邑的脸上,见他笑的一脸得意,似乎很满意这场比试。“不过你没有机会了,该去干活了。”多巴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一旁捡起自己的武器,将木棍放好后,对养邑说道:“去换衣服,然后去江王爷那。”养邑似乎有些不服气,不情愿地说道:“师兄,你不能就这样赢了,然后就跑掉,不给我赢回来的机会。”若是让江渔承看见现在的养邑,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人明明挺喜欢说话的,但那时一起坐船的时候,他却极其沉默,就算是江渔承与多巴闲聊,也从不说话。多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笑道:“我们比了五场,你若是能赢,早在第三场的时候我们就能分出胜负,我多赢了你两场,是谁赖着不走一定要再比下去的?”养邑装作思考的样子,也顺着他的话问道:“是啊,那个人是谁呢?诶不过,师兄我觉得那个人还是很有勇气的,不服输,心态很好。”“那就希望那个人在见到外人的时候心态也好起来吧,就知道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见了旁人,半句话也不愿意说。”多巴系好彩绳,掀开比武场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对还在休整的侍卫们说道:“起来了,来两个人跟我去换班。”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人数多了,他们又坐回去了几个,养邑跟在多巴身后小跑出来,正要说话的时候,便远远看到一个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那人瞧着十分眼熟,养邑记得他是阿吉怒身边的人。阿吉怒找他又要做什么?养邑对此从没有好的回忆,他皱眉躲在多巴身后,沉着脸一言不发,而多巴疑惑地看着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那个人。多巴紧皱眉头,见那人跑过来,高声问道:“有何事?”“郡王叫养邑过去呢。”那人也有些为难,但是命令难违,只得把阿吉怒的意思转达出来的同时,再多嘱咐他们几句。“养邑,你去了可小心啊,郡王刚喝了酒”“郡王有事也该等到执勤之后再说,我们该去守着江渔承了,你去回郡王,就告诉他晚些养邑再过去。”侍卫说到一半便被多巴打断了,他看了眼身后的养邑,对那侍卫又道:“郡王也说过以军务为优先。”但这句话,是阿吉怒在清醒的时候说的,如今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这句话。“既然喝了酒,那肯定就睡了,再去有什么用?”多巴摆出一副有些凶狠的模样,说道:“这边缺人手,你先回去吧,等完事之后我带养邑过去。”多巴在这些底层小兵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那个人虽然有些难办,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只不过他也不敢回去,只能趁着阿吉怒还在醉酒的状态之中,想不起来这些事情,先在外边候着。养邑走在路上,跟在多巴身后,一言不发,很是低沉。多巴回头看他,笑道:“你不是平时很能说么?怎么这时候突然消沉下来了?”养邑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样,道:“为何父亲要叫我过去,若是看不惯我,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不就好了?”一行的另外两个侍卫安慰了他一下,多巴看着他,说道:“大概是因为再不喜欢也是他的东西,他不肯让出去,越是看不惯你,就越是想要教训你。”“师兄,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做得很好。”多巴拍了下他的后背,道:“等回去我们再分出胜负。”养邑听见他这么说,表情总算是放松了些,笑道:“自然!这次我肯定不会输的。”等他们走到江渔承的帐篷前,见所有看守江渔承的侍卫都留在这里,有些疑惑地问道:“江渔承今天不是准备去细查刺客?怎么?没走?”侍卫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转达给了多巴,悄悄掀起帐篷一角,对多巴说道:“江王爷还在昏着呢。”“又昏过去了?”多巴觉得此时有些古怪,但又毫无头绪,便让他们先回去,他与养邑及另外两个侍卫在此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