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闭上眼,虽紧张,可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因爱她而不愿退缩。“你真是傻……”仇瑚伸手爱抚着她,兽性已渐渐霸占了他的人性。“瑚,嗯……”她细细呻吟的娇俏销魂样,直让他看得几欲发狂!“儿……我要你……”“我也要你。”“我知道……”“儿……”仇瑚紧抱着儿,细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我可以去把花芸找来。”“我还好。”她伸手抚上他俊俏的脸庞。她好累,难道做那种事要耗损那么多体力吗?但她真的累得眼皮都快张不开了。“那就好,不过还是将花芸找来为你检查一下的好。”仇瑚已明显察觉自己的身子已渐渐复元,原本不时会乱窜的几道内力也消失无踪,这绝不是偶然!一定是靠儿的拯救,可她呢?她绝不可能没事的,他忧心的看着她。“别走。”儿紧紧抓住他,真的怕他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他了。她当真是怕……因为她从没这么累过……“怎么了?”他对着她笑。“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下。”她还以一道虚弱笑容。“你怎么了?”仇瑚这才发现她神情中的异样,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我……我没事。”儿笑得好妩媚,直怕他担心。“我还是去找花芸,否则我不放心。”她愈笑得甜美,他愈是忧心,不找花芸来看看她,他说什么也放不下心。“不要去——”她忧心地直摇头,眼角含着泪,“就当是我最后一次要求,多陪我一下下。”“儿!”他拧眉低呼。“别难过,只要有你的爱相伴,我就会觉得很快乐,即使以后无法再见面,我也不会孤单的。”儿伸出柔荑紧抓住他,她知道自己为时不多,眼前的他的影像已逐渐变得朦胧,可她无悔无怨,能见他如生龙活虎般的在她面前说话,她真的很欣慰。“不!我现在已慢慢复元,不久法力便会全数恢复,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仇瑚双目中的红血丝说明了他的激愤,那几乎快捏碎她手骨的力道也表现出他的恨意,他恨这世间的一切呀!“不要……不要莽撞,这既是天意,你不能违反呀!”儿急急抓住他的手腕,眼底净是哀怨的神情。“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仇瑚浑身紧绷。“别说了。这都是命,命中既已注定,我们也不能违背,我更不能让你去冒险行事,千万别去呀!”儿摇着头,泪也随之滚落双颊。“儿……”突见她脸色逐渐转白,他心急如焚地抱起她,“你脸色好难看,快告诉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我……我好渴——”她痛苦的抓住颈子。“等等,我去帮你倒杯水。”他快步走到茶几,为她倒了杯水,抵在她唇间,好让她喝下。可儿才刚喝入口,哪知道还没咽下,便呕出一摊血水!“儿!”仇瑚心焦得不得了,可又无计可施,只能让泪水狂泄。“瑚……别忘了我,永远都要记得我……”才刚复明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起来,和着泪水,蒙蒙胧胧的。“就算你要我忘,我也忘不了啊!”他紧抱住她,心在刹那间都快拧成泥了。可当他发觉怀里的人儿愈变愈僵冷,这才猛低头看向她——天,她已脸色泛白,眼角还沁出血丝,再也不能开口与他说话了!仇瑚双眸一紧,身躯禁不住发出冷颤,蓦地发出一阵仿似野兽般的狂吼,吼声惊天地、泣鬼神……一直在客房等待的花芸与秦未央相视了下,她静默地叹口气,“儿走了是吧?”“应该是,”秦未央冷漠地勾起唇角,把玩着房里一把秦氏宝剑。“我们可达成目的了。”“唉!想两全其美真的好难。”花芸心疼地说,不论谁要死,都不是她所愿意的。“你实在不适合当花灵,太过善良了。”秦未央撇嘴一笑。“是吗?难道做灵仙也不能有七情六欲?”花芸倒是不认同他的想法。她心底所挂念的,不就是那场纠缠了她好几百年的情愁吗?“不是不能,而是你不能太善良,否则心伤的总是自己。”再自叹自悲下去,也挽回不了什么。“但接下来苦的会是仇瑚,你以为他会忘得了她吗?”花芸扬睫看着他。“嗯……时间应该是最佳的遗忘剂。”“是吗?但愿如此。”花芸点点头,接下来就得看仇瑚自己怎么想了。三十年后“仇瑚,你怎么跑来这地方了?”秦未央皱着眉说。本说好“灵幻居”的伙伴要出外游山玩水,顺便欣赏五湖四海的风光,没想到时间到了,居然不见仇瑚的人影。“我不去,你们去吧!”他动手清理儿坟上的小草。“说好的!怎么又不去了?”秦未央无奈地望了他一眼,直觉仇瑚这三十年来实在是改变太多,整个人由原来的高傲狂野变成如今的沉默寡言,看在眼里还真是令他心痛啊!“这一去又得好几年,将儿的墓搁置在这儿不管,我做不来。”说着,他又为儿献上两束鲜花,还放上一壶她最爱喝的香茶。秦未央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想想你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为她扫墓,跟她说话,祈求她的原谅,这一切的一切你可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做,可她真感觉到了吗?”“我相信她能够感受得到,即便她再也无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无悔。”仇瑚虽面无表情,可眼神却是灼热的,里头还掺杂许多希望和憧憬。“好吧!那就随你了,不过,我们这一去是真的需要满长的一段时间,可别太想我们啊!”秦未央俊朗的面貌凝出一抹哂笑,低沉磁性的声音震人心腑。“告诉其他伙伴,我祝你们一路顺风。”仇瑚略薄的唇一勾,不羁的笑容里含着属于他所专有的神情——执着。即便这墓不会说话,不会回应他的爱,但他仍愿意永生永世陪伴在她身旁,没有半句怨言。“那我们先走了,但我们会放慢行程,倘若你突然改变主意,欢迎你追来。”秦未央对他轻轻颔首,而后洒然离开。秦未央走后,仇瑚又走近墓园,蹲在墓碑前,轻轻擦拭着上头的刻文。这是他亲手所刻下的七个字“爱妻赏歆之墓”,落款就是“仇瑚”二字。这三十年来,他没有一日不被上面的字迹刺激得掉泪,然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却仍挽不回儿的性命。“这位大哥,请问于家村怎么走?”突然,一位小姑娘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瞥,望着眼前这位看似十六、七岁,模样可人的小女孩,“姑娘,你可能走错了,于家村是往南的方向,往这儿可是夏家庄。不过,你要是想往回走的话,可能得花上好几天的脚程。”仇瑚客气地回答后又转回墓碑,继续他擦拭的工作。“你说什么?是往南啊!”小姑娘面色含忧,一双柳眉紧蹙起,“往南边最近的客栈也得花半天的时间,何况现在天色就要黑了,我……我该怎么办呢?”仇瑚拭碑的手为之一顿,随即他又摇摇头,没再回应她。“公子……公子……”小姑娘见他没反应,于是乎又拔高声,喊了他两句。“还有事吗?”仇瑚不耐烦地颦起眉尖,口气带着燥郁。“是这样的,不知府上可有空房,能否借小女子住上一宿?”她被他那犀冷的目光吓得垂下脑袋,小声地问道。“很抱歉,小姑娘,在下住的环境简陋,地方也很狭隘,仅供我一人居住,姑娘如果想要在天黑之前找着地方打尖!不妨继续向北走,那里有几户人家,你可问问。”弥漫在仇瑚身上的是一种遗世独立的漠然,世间已无任何事能够干扰他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