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抚皇都,入眼繁华,与萧条荒芜的大漠西境截然相反。
太子府上,千亦正在鱼脂烛前批改折子,前些日子听说,瀛洲那边有些小城染了瘟疫,千亦担心瘟疫传到蓬莱,正在命府上的大夫研制药品,近些日子也奔波劳碌,不得休息。
已经深夜,一个小公公走进了千亦的书房,神色匆匆,垂手站在千亦身侧。
“徐公公?这么晚了,来此何事?”千亦仍旧批改着折子。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徐公公焦急开口,“今晚得到了曲古大营的战报,说二皇子连日胜仗,已经剿了四队戎格士兵,皇上龙颜大悦,准备明日上朝,给二皇子封赏呢。”
千亦听罢,微微笑道,“徐公公怎么能这么说,二弟得胜,守的是我们蓬莱的疆土,本宫体弱而不能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怎么能去嫉妒二弟。”
“太子殿下,话是这么说,可二皇子若真得胜归来,您就危险了啊。”
“好了,本宫知道了,公公先回吧,此事再议,还烦劳公公多替本宫注意着父皇身边的动静。”千亦说罢,将书案上摆放的青玉碗朝前一推,对徐公公道,“这是太子妃给本宫带来的古玉碗,还请公公笑纳。”
青玉是临邙山独有之玉,因为稀少难觅而价值连城。
徐公公一见青玉碗,顿时眉开眼笑,拿起青玉碗打量了一阵,又放回了太子书案上,谄媚说了几句,“太子殿下何必客气,您今后多提点奴才就好,听说太子妃良久不在皇都,已经在慈兰寺修行了多年,为国祈福,贤良淑德,假以时日成了皇后,真可谓国之典范。”
“那就借公公吉言了。”千亦微微笑道。
徐公公放下青玉碗,悄悄退了出去。
千亦放下奏折,叹了口气。
“为蓬莱而战,本宫敬佩,只是你我立场不同,徒留遗憾。”
大漠西境,曲古大营。
千泽凝神看着面前的沙盘,沙盘上记录着目前的战况。
曲古大营这一侧,已经有四片沙杨林被收复,还有四片沙杨林,离曲古大营的驻扎地十分遥远,而那四片沙杨林各自距离却很近,若贸然进攻,可能会被戎格反攻,也有可能趁着曲古大营空虚,对岸的戎格老巢派兵渡江攻打。
“暂时放弃这四片沙杨林吧。”公良将军手指点着沙盘,对千泽道,“先砍伐已经夺回的沙杨林,用于造船只。”
曲古大营库存的船只不够,而且也有损坏。
“啊,将军定夺即可。”千泽最怕公良将军和自己讨论战况,千泽只能用擅长的小聪明来智取一些东西,对于行军打仗,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连累营中士兵性命的事,千泽不敢胡诌。
实际上,千泽完全不懂应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是真的二皇子在这,能不能比千泽更明白。
每天例行讨论战况,都是千泽在单方面接受公良将军的个人小班授课。
千泽忍不住心想,“不愧是战神,若是公良将军还年轻,没有受重伤而不能出战,曲古大营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
人人都说藏龙江败局已定,千泽之前也这么认为,可真的置身其中时,心中总是抱着一线希望,也许公良将军和曲古大营的战士们都是这么想的。
正午时,曲古大营外围的大门紧闭,哨楼上有巡逻的士兵。
今日有些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