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坐在二层的宾客室中,透过雕窗扫视逍遥楼门前的车马。
应邀赌石的全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千泽已经看到了工部宋论的车驾,除此以外,朝中几位官至一品的大臣也在其中。
南朝靠在窗台上看着,忽然嘲笑道,“你的爱卿们都翘班来这玩了。”
“人之常情。”千泽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带头翘班的是他这个皇帝。
令千泽十分好奇的是门前停的这辆金漆銮驾,是从瀛洲远道而来的豪门千金,听说是要嫁进王族的。
在此聚集的宾客来自归墟各地,瀛洲的不少王爷大臣都千里迢迢赶来,逍遥楼赌石会五年才开一次,非持邀请函不得参加。
因为蓬莱刚刚易主,其他王爷见识了千泽的雷厉风行,都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惹千泽不痛快,所以大多躲在自己的封地中等这一阵过去。
“千儿,你懂玉么,赌石得是行家,否则就只能靠运气了。”
“我不懂啊,我以为你懂呢。”千泽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扇柄上的晚香玉坠。
“别抬举我了,我们虚妄山庄是倒斗的,墓里玉器是多,能放墓里陪葬的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玉,哪用得着我们懂?这赌石和倒卖的活计都交给下家了,我们只负责盗而已,我也稍稍了解一点,可在这么多的玉行家里,我这点微末道行哪够看。”
“没事,看个热闹罢了,我对金玉无甚兴趣,不过是来逍遥楼探探玄镜堂的虚实而已。”千泽也并不在意,“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钱有的是,随便花。逍遥楼要立足,终究要把钱花到泗郡,带动一下商业,我不亏,整个蓬莱都是我的,我有什么可计较的。”
“说到玉石,叶袭家的那位悍妻可是玉石行家,瀛洲柳家因做玉石生意发家,现在已经是瀛洲玉场口的龙头老大,地下的玉石交易海了去了,赌石是家常便饭。”南朝在叶袭府上停留的那几日,专门收集了大批的柳家情报,已经把柳家查了个底儿掉。
忽然,门外传来清亮的女声,居室门被推开,一个长发束成马尾的贵族姑娘走了进来,利落地对千泽屈膝行礼,“瀛洲柳拂桥拜见千君。”
这才刚说着,柳拂桥就闯了进来,还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柳拂桥?”千泽忽然变得警惕,他对于柳拂桥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天威营时用虫粉污蔑自己的那个时期。
南朝见千泽不说话,连忙开口圆场,“哎,这不是三皇子妃嘛,这才刚说到您,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柳拂桥在千泽面前十分收敛自己的脾性,尽量表现得像个皇子妃,免得给叶袭丢份。
千泽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拂桥,问道,“叶袭是有什么事要托我办么。”
千泽知道叶袭觊觎蓬莱玉龙山的铁矿许久了,有了铁矿才能养活军队,才能与叶钧抗衡,先前一直难以疏通关系,现在时移世易,不过是千泽一句话的事。
柳拂桥莞尔一笑,掩面道,“瞧您说的,小女子家中做的是玉石生意,逍遥楼赌石自然要给我们柳家留一份,不瞒您说,这次逍遥楼的一半赌石都是柳家带来的,小女子是过来谈生意的,没想到遇见神龙不见首尾的您了。”
“哼…叶袭恐怕也是被你这张巧嘴给说动了心吧。”千泽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