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真是懂剑之人。寻常剑者重视剑刃与锋,是求剑之利也。唯独师弟重视剑柄,是在意剑之执也。可见师弟心境,轻杀戮,而重『操』守也!”商无言见南无乡一脸欣喜的表情已知自己的算盘十有八九要成,因而恭维道。其实南无乡哪懂什么剑理,只是见这同一剑柄,能搭配剑鞘之细腻,亦能搭配剑刃之粗犷,可见铸剑者用心良苦,因而赞道。
无乡握剑在手,随便摆了几个架势,越发觉得满意,道:“剑我要了,软甲姑且试穿一下。”说完收剑回鞘,却又问了一句,“那箱子里是什么?”
“这箱子里是一套衣服。我看师弟反正要试软甲,索『性』自作主张一起拿了出来。师弟姑且试试,不喜欢我再送回去。”商无言说着将南无乡带入更衣室内,仿佛想起什么般,“对了师弟,这衣服是万灵谷里金蚕缫丝所织,通体没有拼接,冬暖夏凉,能避风尘水火。这是金蚕丝本『性』,没有灵气支撑也是如此的。冠、带、履不能尽用蚕丝,但所掺的也是同等级别的材料。”
“哦?小金吐的丝这么厉害么。”南无乡本无兴趣,但是听此一说,便开了箱子,索『性』试上一试。他要看望双亲,是该打扮正经一点,再穿府内的道袍,有点不伦不类了。
半个时辰后,南无乡一脸苦笑的走出械造司。
这商无言见他试完衣服,便一直夸赞不已,仿佛自己就是他今生见过最帅气之人一般。偏偏这衣服白『色』带淡金纹路,又与自己练过金光不坏身后微发金『色』的皮肤颇为匹配。他看后也觉得十分顺眼,一时就被哄得飘飘然了。
只是一问价格才知道,这四样东西里,衣服最贵,软甲次之,他最喜爱的宝剑再次,真正需要的指灵针反而最便宜。
南无乡顿生弃掉衣服不买之心,商无言连忙表示,若是四件同买,最便宜的指灵针由他做主,可以赠送。南无乡考虑一二后,又压了下价,商无言亦愿出千两银票给他做盘缠之用。最终无乡花费五千贡献点,购置了四物外加千两银票。
送走了南无乡后,商无言喃喃自语:“嘻嘻。苦候三月,终遇一土豪。这一单够我吃一年,只是如此坑蒙一个挽救地师府于水火的师弟,被人知道后恐怕要被戳穿脊梁骨。”商无言言毕抖了抖肩膀,仿佛脊梁真的被人戳中了一般。
南无乡背着宝剑一路行至武道殿,叹息一声后下定决心,无论里面的人说什么,自己一定只买一本剑诀就走。
但他完全多虑了,接待他的还是木无讷。木无讷按他的要求,选了一本重视基础,由浅入深的《徐元极身架剑式十二法》。据说是由基础十二剑式讲授,最终演化无穷的一本剑术,只一百贡献。南无乡思考一番后,又拿了一本一千贡献的《七十三式剑道真传汇编》。据说是地师府中一位剑术极高的剑痴,搜集七十二位成名剑者的绝式,加上自己的一招编纂而成。
南无乡选好秘籍,又逗了木无讷一下,便起身去往机师楼。此楼是地师府通往外处的真正所在。
近日机师楼的看管又严密了许多,无乡一入楼内,便被下了宝剑。经检查剑上条封犹在,才放下戒备。所谓条封,是械造司兵器出售后贴上,购买者在府内不能打开。同样,有人回府,兵器亦会被机师楼贴上条封。
对方核实身份后,领头之人一点头,执事弟子交还宝剑,又严加警告两本秘籍不可外泄,叫他务必小心保护。南无乡连忙答应,那名搜查他的执事弟子,这才拿出一面令牌道:“你出门的附近有一株两人环抱的巨木,上面有一个树洞,回府时令牌丢在树洞之中,机师楼自会打开禁制迎接你。”
收好令牌,南无乡抱拳向几位同门道了声谢,几人回了声请,便打开一扇木门。
无乡出门后,沿着一条充满雾气的走廊行了百余步,每一步雾气都更加浓厚一步,至九十步时已不能视物。再向前十余步,一阵刺目阳光闪烁后,便换了洞天。入目竟是一片凄凉荒原。
南无乡适应一阵后回首四顾,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株枯木,再远一点,勉强能看见栖鸣山轮廓。
无乡大概认准了赵家村的方向,便施展轻功奔了过去。他脚力惊人,加上思乡心切,十几里的路程,竟不到半刻钟便至。只是回到赵家村的南无乡,却只见到一片死寂的村庄。自遭妖王冰封之后,赵家村已无生口。
无乡见此,心下凉了半截。待更深入,原本整洁的路面也已杂草丛生,儿时戏耍于此的种种记忆,不断在脑间闪现,令他更填悲痛。不欲再看这悲怆景象,南无乡提高速度,回到自家院落。只见院落里,小时自己攀爬的房檐已长满茅草。后院里坚实的炭窑,也已塌陷。种种景象预示着,此处已废弃很久了……
南无乡走向自己儿时住过的房间,收拾了蛛网,扫走了灰尘,拔除了院内屋顶的杂草。
里里外外已翻过多遍,却没有父母留下的线索。团圆的期盼化为乌有,父母的踪影也不知在何方。无乡一阵默然,难道无乡真要变成无乡人?
天师府内,一名执事弟子手持一封书信疾奔机师楼,信封上赫然写着“儿一明启”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