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腹部?是哪里?脾脏是在那个地方吗?温禧心乱如麻。这次的伤比上次严重的多。好像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在受伤。琴房(现在)“没事,就是想起了一点之前的事。”好似在漆黑的隧道里踉跄独行,视野里有如海市蜃楼般的虚假天光,却难解近渴,时祺的声音为她抛下救命的绳索,将她迅速往回拉扯,避免奔赴破碎的梦境。时祺眼见她沉默不语,那双漂亮的杏眼凝滞放空,微微地向右侧方偏转。他立刻判断出温禧在走神。“是什么事?”时祺继续饶有兴趣地往下追问。温禧又抬眼去看声音的主人。她坐他站,他英俊清朗的脸在跟前,眉弯眼深,比少年时的轮廓深邃成熟了几分,连眼尾的锋芒都收敛了数分。那枚放肆的耳钉早就不在,现在他的耳垂干净平整,留下的孔洞已几近愈合。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与她纠葛的时祺。但他偶尔也会像八年前的自己,最接近他的时刻,是在餐厅挺身而出,制止方城觉的时候。“我和你之间的事?”时祺舒眉,意有所指。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戳穿,温禧的耳尖绯红,避免他猜得更离谱,索性坦诚。回忆中的少年还在命悬一线,遍体鳞伤,此时此刻的他站在此处,好奇自己思想中的秘密。很奇怪,与时祺共处一室时,那些尘封的回忆就像保密箱被骤然插上钥匙,时祺一来,原本长满青苔的开锁工具突然就焕然一新,将记忆之箱扭转而开。是丰饶之角,还是潘多拉魔盒?她从前听过一种说法,时常沉湎于回忆中的人,便是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如意的时候。是不是现在的她无意识的选择?“想起大学时,我找你一起去拍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的事。”温禧语气故作冷淡,时过境迁,好像在推演别人的悲欢离合。她刻意省略了许多可供大作文章的细节,包括她的自我改造、琴房被困、演戏、到决裂。可惜不过是人生中最无关紧要的部分。不知晓他会怎样看待他们那些过往。那场戏磕磕绊绊,他们和小剧组也渐渐断联。吴荻似乎也询问过他们突然决裂的原因,作为局外人,眼神惋惜,只是可惜了金童玉女无法继续合作。“是我不好。”时祺反而摇摇头,他的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份怀念。温禧看得真真切切。“现在你若想演什么,我一定好好奉陪。”像镶嵌了和田柔玉,他的眼泛着安静幽深的光。时祺说话最喜欢真假参半。始终让温禧放不下心结的原因还有一个。因为仔细追究起来,过去的事漏洞连篇。为什么失乐园的凶手与他如同旧识,为什么他一身功夫精湛,根本不像个普通的大一新生。但她那时天真年少,又当局者迷,几句话便被哄骗了过去,并不曾因为深爱之人的异样举动而去深究。在现在的他们复又重逢,她怕长醉不复醒的,其实是虚假的楚门世界。倘若有以后?他们会有以后吗?还是她想太多。温禧眼神闪躲,摈弃杂念,将生长的期许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气氛一时竟有几分微妙。“既然合同签好了,那我再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颂音里调律部的组成。”时祺好似不觉她的异样,仍旧言简意赅。她点点头,心绪已稳,表示自己可以倾听继续交代未尽的公事。“在我们这里。每年会定期举办培训、讲座或是工坊,你都可以参加。除了你之外,我在调律部另有四名调律师作为骨干。因为我在国内的团队临时有些变动,所以这次让他们从国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