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在等人”,林子昂摆脱司机,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
“妈妈,哥哥在那,跟照片里一样”,小女孩手拉瘦小的女人,身后跟一个跛脚的男人,朝他走来。
瘦小的女人轻声地说:“是小昂吗?”,林子昂点头,“我是妈……妈”,女人的声音颤抖着,林子昂没说话,妈妈一词,对他来说太陌生,十几年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
跛脚的男人,伸手想拿林子昂身旁的行李箱,林子昂猛的拽过行李箱,使对方扑空,男人收回扑空的手,尴尬的笑笑,“先回家”。
出租车停到一座破旧的筒子楼下,林子昂拿出行李箱,跟在母亲身后走进楼里,破旧的筒子楼没有廊灯,台阶陡峭,林子昂手拎大号行李箱,黑暗中险些摔倒,他一把抓住楼梯扶手,站稳松手时,感觉手心有什东西黏住,“什么玩意?”。
继父闻言,打开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林子昂看清自己手心的东西,一块嚼过的口香糖,一头黏在自己手心,一头黏在楼梯扶手上,“我操”。
一旁没有门牙的妹妹,笑的前仰后合,“笑个屁,闭嘴”,妹妹立刻收回笑容,紧紧地搂住妈妈。
林子昂从没遇见过这么恶心的事,盯着手心的口香糖,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父借机夺过他身旁的行李箱,母亲拿出纸巾,帮他擦拭掉口香糖。
林子昂进屋第一件事,找卫生间洗手,环顾四周,二十几平米的小屋内,没有卫生间,他茫然的立在门口。
母亲看透他的心思,“念念,带哥哥去洗手”,说话透风的妹妹,拿上香皂,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句“走吧”。
黑暗的走廊尽头,两个屋子发出暗黄的灯光,一间是厕所,一间是洗漱室,洗漱室内的水槽和水龙头,使林子昂有种穿越到六七十年代的感觉,“哥,你快一点洗,我好饿”,妹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母亲准备的一桌饭菜,林子昂无心品尝,“我睡哪里?”。
母亲放下手里的碗筷,“楼上给你租了一间,安静方便你学习”。
林子昂随母亲来到四楼的屋子,房间很小,一个人住足够,“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带你去学校”,母亲说完,默默地关门出去。
林子昂展开四肢,趴在床上,摆出大字,不到五分钟睡着,一觉到天明,是他这段日子睡得最香的一次,看来累是治疗失眠最好的办法。
早晨林子昂换好母亲给的校服,背上书包,随她下楼,楼门口站一个跟自己,穿一样校服的男孩,看似在等人。
“小天,你过来一下”。
男孩回头,露出一口白牙,一脸灿烂的笑容,脖子上挂一个相机。
“李阿姨,怎么了?”。
“有个事麻烦你,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儿子林子昂,今天要去你们学校上课,他人生地不熟的,你在学校多帮忙,还有晚上放学,我没法去接他,麻烦你带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