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之术?!”文判官惊觉事态严重。是谁在施此逆天咒术?!这会让该生的魂魄无法转生,已死的魂魄无法安息!“这是……”刀屠看见自己浑身变得清澄透明,从十指指尖开始不见。“刀屠!”文判官要阻止他被逆行之咒带走,但挥出手时已经来不及,刀屠一瞬间消失。“文判大人!全乱了!枉死城奈何桥全乱成一团无法收拾!如何是好?!”鬼差急乎乎跑来,众魑魅手忙脚乱,有的去捉飘远的鬼魂,有的去捞坠入血池内的小鬼差。“唉。”文判官除了大气一叹外,还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天乱象何时停歇。他描指一算,查出元凶身分。“饕餮呀饕餮,妳给我们制造出多大的麻烦呀!”来半半刀屠彷佛作了一场梦,一场在黄泉地府里的梦。他悠悠转醒,梦里的一切真实得好似是他的亲身经历。他最近很常作梦,梦见他在地府,梦见他在厨房里煮食,而饕餮从他身后伸来双臂抱着他,哭着说好想他,梦见手拙的她竟然亲自替他缝制衣裳,藏在枕下要给他惊喜……是梦吗?是梦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侧身,支颐凝觎枕畔的饕餮。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睡得安稳,红唇噙着满足的笑,睡颜多么无邪迷人,让人不敢相信―她的肚子里,还有神月读和凶兽穷奇在。没错,饕餮为了回来找他而冲动吞下的一神一兽没被消化掉,偶尔还是会在她肚里作怪。她一副不在意的懒散模样,照吃照睡照玩,还施了一次逆行之术将几十年前被她吃掉的五色鸟给带回“现在”,将牠养在鸡寮里,成为鸡群之王。她的生活不受影响,食欲和肉欲同样旺盛,刀屠却好忧心她的生命安危。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在意。他不希望她受伤,尤其是被一神一凶兽给打破肚皮的这种惨况。牵肠挂肚,他从没对谁产生过的情素,却全数给了她。以前孤家寡人,不曾要为谁操心、为谁悬念,现在已经习惯有她在左右,习惯为这只粗心大意又庸懒随兴的凶兽顾头顾尾。他摸向她的小腹,感受那里的动静,幸好,安安静静的,穷奇猛踹她的咚咚声也没再传出来。虽然对月读和穷奇不好意思,但是千万拜托,别将饕餮开堂破肚。刀屠像个初为人父的蠢男人,贴在饕餮腹间,对着她的肚皮轻声细语,说的不是“宝贝你要乖乖别踢娘”或是“宝贝你要多吃多睡多长大”,而是——手下留情。“小刀?”与其说饕餮是被他半夜不睡的咕声吵醒,倒不如说是他温柔抚摸软绵小腹时的酥麻感吵醒了她……的欲望。“小刀……小刀……小刀……”她一边喃念着他的名,一边张开双臂将他抱满怀,右腿勾上他腰后,甫睡醒的眸,惺忪得好可爱,一丝丝的笑,还有一丝丝的魅惑。“想要就别跟我客气,直说嘛……”她啾吻他的唇,又从唇瓣一路舔到耳后,笑着说出撩拨人的话。他将会明白,他吵醒了一只多贪婪的兽。终章之三月读、穷奇篇“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穷奇愤怒地又捶又打眼前那一片粉色肉墙,拳是硬的,墙是软的,以柔克刚将所有力道吸收掉,穷奇的攻击对它毫无损伤。“饕餮妳这只贪吃鬼!”她恨恨地补上一脚。“竟然连我也吃下肚!臭饕餮!死饕餮!让我出去妳就知道妳的死法是什么了!呀呀呀呀呀。”踹不破肉墙令她更火大。眼角余光扫到一旁不同于她紧张反应的温吞白影,她立即迁怒,莲足踩得赫赫生火,踝上成串铃铛订订作响,在饕餮胃里透过回荡显得更清脆嘹亮,杀向月读面前。“你是神,不会连你也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若真是如此,她会对他嗤之以鼻啦!“传言是真的,饕餮腹内另有天地,犹如千层迷宫。”月读淡然的眸光扫过周遭,做出结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传言!”她对饕餮的胃有多大肠有多长酸液有多丰沛一点也不感兴趣!“当心脚下。”月读的提醒不带感情,而且说得太迟。“啊啊啊啊!”穷奇被一颗硬邦邦的玩意儿绊着脚,整个人滑倒,总是娇媚的嗓发出凄厉惨叫,跌进腐蚀性极强的酸液大池里。咕噜咕噜咕噜……她不谙水性,慌乱的在池里载浮载沉。“老古板!老古板!老——”月读伸手将她拉起,她一身轻薄红羽纱被酸液蚀去大半,露在破烂衣裳外的粉嫩肌肤被煨得发红,湿透的羽纱完全贴合玲珑曲线,月读对这幅诱人春景视若无物,吟了咒,将她一身狼狈恢复到落水之前的模样。“你这么厉害就赶快用法术将我们两个变出去呀!”不要只是施展一些烘干她的小法术,这些她自己也会啦!“妳自己是凶兽,用法术将自己变出去很困难吗?”月读反问她。“变出去不困难,但是饕餮的胃长得这么奇怪,我根本找不到出口呀!”他以为她没试过吗?!饕餮胃里弯弯曲曲、回迥绕绕、九弯十八拐,她将自己变成一道光,往右边那条路跑,却从左边那头出来!连续试了好几日,她已经绝望了,懒得再浪费法力做蠢事,但至少她试过了,不像月读完全没有出半点力,只是将双手负在身后,好似在逛花园一般地走遍饕餮体内。思及此,穷奇不禁有气,“你直接在她胃里开个洞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嘛!”“听。”月读要她噤声。“听?”她愣愣地看着他,不懂他要她听什么,听饕餮的胃液如浪花般拍打过来的潮起潮落声吗?是她有错在先……请见谅……我以后会看好她……阻止她胡来……手下留情……别打破她的肚皮……穷奇听见了,是男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的,断断续续,有些句子音量太小而不清楚,但隐约可以听懂他在说什么。替饕餮求情呀?”“别打破她的肚皮?!那你叫饕餮把我们吐出来呀!”穷奇越听越火,直接和外头的刀屠对呛,管他听不听得到。“喂!老古板!你也很想这样吠对不对!喂!你干嘛越往里头走?!月读!月读―”穷奇气呼呼的瞪大眸,月读已经飘然旋身,继续在饕餮深不见底的胃里悠哉闲逛起来。饕餮胃里什么都有,她哈都吃,有些能消化的,连渣都没剩,有些不能消化的,就四散满地,高僧的法杖、神兽的舍利、大妖的骨骸、金的神像、钢铁的兵器,刚才害穷奇绊跤的硬东西就是龙神的舍利子。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什么不可滥伤无辜?!都被吞到肚里了还对饕餮大发哈慈悲呀?”穷奇在月读的身影消失前连忙迈步追过去。她才不想一个人单独留在饕餮胃里等着被她消化掉,跟着月读至少比较有保障,在她被融掉之前,还有月读能救她。踝上金色铃铛随着小跑步而摇晃,叮可声悦耳好听,如同她此时鳜着嘴,不满地在月读耳边埋怨他婆婆妈妈不干脆的娇慎。“不然我也用逆行之术在饕餮胃里开个时空黑漩,回到还没被这家伙吃掉之前——”“我会阻止妳。”无论是谁,他都不同意再行逆天咒术。“那么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呀!”“既来之,则安之。”“屁哩。”“……”两道身影,并肩往下走。食色性也这本书的主旨,就是“吃吃吃吃吃”、“做做做做做”和“如果能重来”这三项。希望大家不会看到很撑了(我找那些菜名可是找到很腻呀―尤其有时肚子好饿,查着食谱,简直是种不人道的折磨),那道凉皮春卷里包着的,是“西堤牛排”的“萝美生菜”哦(我好爱吃那一道,尤其是大蒜酱,爱死了爱死了,好想去西堤只点这一道呀!中喂,会被店员赶出去哦),一不小心把心爱的现代食物稍稍修改,送到古代去喂爱吃的饕餮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