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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分,天气转暖,各家各户为过冬囤积的物资所剩无几,清江镇的集市中往来镇民和行客也日益增多。
林思瑶瞅准时机,新制了一批酸枣汁和造型新颖的枣加核桃,各自放在干净的器皿之中,整整齐齐摆放在矮桌上,大声吆喝叫卖。
这样色香味俱全的小吃,兼具养血安神等成效,在集市上较为稀缺,爱养生的老人与嗜甜的孩童就买得比较多,再加上小吃定价合理,包装整洁大方,也吸引了一些镇外的行客,他们大多来自富贵人家,路过清江镇买一些合眼缘的特产回去送人。
渐渐的,林思瑶售卖的小吃和果汁在镇内和镇外打开了些名气,手头也宽裕了点,便在庄晟的劝说和帮助下,在清江镇的街角处盘了一处店面。
这里原是个早点铺,老板年逾花甲,和妻子做了半辈子的早点生意,如今体力不济,人也逐渐昏沉,便想回乡安心养老了。
恰逢林思瑶见到门上贴的转让布告,进店问价。夫妇俩看林思瑶和庄晟二人虽年轻却知文达礼,店铺又急着脱手,便主动将价格降到了原先的七成,对于预算不足的林思瑶这已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卖家豪爽,买家不讨价还价,这转让的手续便很快办好了。
林思瑶将店铺中残缺破损的家具搬上马车,留作柴火,剩下少部分的桌椅板凳,简单擦拭一番,还能正常使用。
庄晟买了一副现成的板材,听取林思瑶意见后,亲自提笔书写下枣香斋三字,再将板材交付给木匠雕刻成型,最后擦漆推光,登梯挂在铺子大门上。
庄晟其字,与他人一般风骨天成,下笔遒劲有力,字锋入木三分。牌匾挂上当天,第一位进店的老者不是来买糕点的,竟是来问价字画的,林思瑶与他耐心解释了一番,老者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临行前还在牌匾上张望了许久。
因此林思瑶对庄晟玩笑道:“早知我就不开什么劳什子小吃店、糕点铺了,若是聘请你做先生每日写字作画,我早就富可敌国了。”
庄晟听了,微微一笑,半真半假道:“我的字画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有了临街店铺后,林思瑶的糕点生意也蒸蒸向上,那些提前预定糕点的客人也多了起来,只是他们预定的糕点多数并不作自己食用,而是走亲访友时携带,所以往往预定数量都是五盒起,林思瑶劳力不足,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忙得晕头转向后,她便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村中有几个农户找过自己,话里话外,都是羡慕自己生意好,想让自己的妻子们过来取取经。
原先村中这些农户妇人乍一听闻林思瑶外出做买卖,都冷嘲热讽说林娘子身娇体柔,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料子,准得赔个底朝天,灰头土脸地回到村中乖乖相夫教子。
哪曾想林思瑶这生意越做越红火,赚得盆满钵满,她们也忽然眼热起来,夜晚炕席上便与自己相公吹起枕边风,撺掇他们和林思瑶商量商量,同意自己去做工帮忙。
林思瑶知道这些村人多属随风倒的墙头草,见什么盈利便一哄而上,当初高良亭以药草种植引诱他们加入也是瞅准了这一点。
反正这些想来帮忙的农妇无非是想赚点小钱,自己眼下正缺人手,让她们过来做些基础但费时间的活便是了。
于是林思瑶不计前嫌,与三位自愿前来的农妇谈拢了月钱,让她们以三日休一的规律,每天未时来,酉时归的时间来家中帮工。
暗自观察了几日后,林思瑶发现前两位农妇都是踏实勤勉的性子,交付到手里的活从来不说二话,完成的又快又好。
只那一位叫芹慧的李家婶子惯会看人下菜碟,若是庄晟吩咐给她的活,她便认真做,而轮到林思瑶交待她时,芹慧便嘴碎起来,不仅问东问西,甚至还插嘴说道:“做买卖生意都是男人的事,林娘子身为女子,合应伺候好自己的夫君。”
若光是怠惰讨巧,林思瑶看在同村的份上也懒得理她。可这芹慧来做工不过几次,竟生起了偷师的小心思,趁四下里无人,就将脸塞进门框处,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门缝偷看林思瑶制作糕点的手艺。
直到一日林思瑶正巧转身开门取水,芹慧来不及躲闪,被林思瑶抓个正着,饶是这样,芹慧依旧嘴硬道:“我只是看看林娘子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既然不需要那直说便是,何故这么大声训斥咱们。”
林思瑶立即决定,过了正忙的这两天,便寻个由头将她赶走,这情面也不必要再留了。
这段时间枣香斋生意兴隆,名声传到外镇,来往顾客络绎不绝,像官门富贾家的丫鬟下人来替主子采买糕点的也不在少数。
这日林思瑶正在柜台前招呼客人,一个灰衣小厮匆匆走了进来,他在店内陈列的糕点上扫视一圈,然后抬头说道:“每样给我装上三盒,钱不是问题,都是要送人的,务必记住要挑那干净品相好的拣来。”
这是碰上哪家公子小姐差遣下人来采买了,往往这些客人要求虽高,但给钱却是十分痛快的,林思瑶脆生生应了,弯腰拾了些描花的纸盒,小心翼翼地在柜台中挑拣糕点。
小厮闻声抬头,在看清柜台后的老板娘的脸后,立即腾腾倒退两步,浑身血液冲上头顶,嗓子“咯咯”作响,死死指着她不讲话。
林思瑶诧异,以为他是急病发作,立即呼唤外面的庄晟进来,要送他就医,谁知刚扶住他肩膀,小厮便跟见了鬼一样,闪身躲开,将银钱拍在桌上,也无所谓找零,抱着糕点抬脚就走出了店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思瑶呆愣了好一会儿,心中隐隐透露些不安来。
——
春分过后,绿意盎然,新芽自柳树延展而出的枝丫上迸出,冒了一点青色。
午膳后的尚书府平和宁静,主子们大多有饭后小憩的习惯,丫鬟萃珠放轻了脚步,从长廊中穿过,走近一处小院,那守院的下人正倚着墙打瞌睡,萃珠经过他们身边时,抬手在他们胳膊上各自拧了一把,小声喝道:“小心叫三小姐看到你们偷懒,赶出去后院刷恭桶!”
两个下人惊醒揉了揉胳膊,苦着脸称是。
萃珠走到房门前,耳朵贴着门缝听了听动静,抬手轻轻推开门,绕过步帐,见临窗的红木梳妆台上的妆奁半敞着,青玉镂空蝶簪、银镀金嵌翠花簪和石榴石镀金步摇等头饰散落一桌,显然刚挑选到一半。
再往里走,贴墙靠放着一座嵌玉骨雕花鸟像的槐木棚架床,纱帐半掩,其中平卧着一位散发女子,盖着一席薄被,身姿娇软,正阖目休息。
床前脚踏处跪着两个小丫鬟,一名小心翼翼地捧着酣睡女子的手,为其指甲仔细敷上蔻丹,另一名丫鬟则一手执梳,一手端着桂花油,为女子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