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不能随时跟在你身边,你千万要将自己照顾好。”两人亲密地走进了屋内,清桐将滴欲滴的泪终于沿着脸颊爬到了下颌处,被她抬袖胡乱地抹去。
林思瑶将屋门关死了,回身却是拉着清桐细细打量着她,从头到脚几乎一处也不放过。
清桐一头雾水,疑惑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嘘——!”林思瑶抬指压住她下唇,止住她的问题,低声道:“我答应林韵婉去营救杨睿的事被蔚怀晟知晓了,我猜测他一定是对你们二人用刑审问过了,怎么样?你身上可带着伤?”
清桐下意识道:“不!蔚先生不曾对我施刑。”
话音刚落,清桐对上林思瑶慢慢蹙起的眉头,心中顿感不妙,立即回补道:“林府三小姐也跟着我一块被抓进来了,只是我们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可能这个消息是她透露给蔚先生的罢。”
林思瑶听罢觉得有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林韵婉虽然品行不端,人也善妒残忍毒辣,可对杨睿却是死心塌地,恐怕蔚怀晟对她也用了些手段才审问出了此间密事。”
清桐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悄悄抬袖擦去,岔开话题问道:“我听闻姐姐已答应下月初嫁给蔚先生。”
林思瑶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清桐没察觉不妥,兴奋道:“姐姐可算是想通了!”
林思瑶拉着她走到榻前,抬手拂落了帷帐。
清桐捂着嘴玩笑道:“其实嫁给蔚先生已是天大的恩泽了,当朝没有男儿能比得上蔚先生,姐姐若是一直不点头,那恐怕要终身独守空房了。”
床帐厚实,遮住了刺目的日光,两人蒙在里面尤在雾中,清桐终于发现不妥,惊讶道:“现下才辰时,姐姐就要歇下了吗?”
林思瑶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人应是听不到两人密谈,于是沉声严肃道:“清桐,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声张出去。”
清桐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点了点头,“姐姐说罢,清桐定然不会说出去。”
“我应允嫁给蔚怀晟是假。”林思瑶按住就要起身反驳的清桐,“清桐,你听我说完,先别急着劝我。”
清桐似是水做的人,眼底又蓄满了泪水,她拼命摇头,十分不解道:“都到了这日,姐姐还要做什么无畏的挣扎呢?你为什么一直抗拒此事,难道在外漂泊,食不果腹的日子才是姐姐所希望的?”
朦胧的柔纱将两人笼罩其间,正似月色西沉前挣扎散发出的最后一抹薄光。
林思瑶欲言又止,可对上极力向自己追寻答案的清桐时,心中一荡,将自己的伤疤亲口揭露了出来:
“若说以前我不想嫁给蔚怀晟是不甘心屈居妾室,而如今我如此抗拒,那是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已对他失了爱意。”
林思瑶无奈张口继续道:“就算我为了一时的钱财地位而假意奉承阿谀于他,我们也总会有相看两厌的那一天,蔚怀晟若对我失了兴趣,到那时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