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瑶渐渐恢复意识,蔚怀晟不得不箍正她的后脑,唇齿间去努力追寻着她。
蔚怀晟多年克己复礼,如此骄傲的自制在此刻荡然无存。
若能留她在身边,纵然让自己视作死敌的杨睿同行,也都可以。
只要能换她一个点头。
林思瑶齿间忽然一合,随着蔚怀晟轻吟,一缕鲜血出现在两人口中,蔚怀晟偏激至此,忍痛不肯松口,竟将自己的血也渡给她。
“阿瑶,留在蔚府。”蔚怀晟额头抵住她的,唇角眉梢染上无边春色,原本清俊的面目化作摄人心魄的艳丽,语气姿态却低俯到尘埃。
林思瑶喉咙生疼,舌头也痛得发麻,嘲弄一笑,冷声道:“以你手段还需与我商量吗?照前些时日那样将我拘禁在府上好了,若是你不介意得到一具行尸走肉就成!”
蔚怀晟慢慢松手,由得她倒在马车的残骸之中,目光变了又变,终于恢复到一片死寂,方才弃在地上的长剑也被他捡起。
图穷匕见了吗?
林思瑶捂住喉咙看着他,心中苦笑自己这回真的要死绝了。
却不想,蔚怀晟居然退了两步,将离开的路为她让出来。
林思瑶微微一震,诧异地看向他,只见蔚怀晟归剑入鞘,又变回了冷漠模样。
“滚吧!”
“永远别让我看到你们二人!”
蔚怀晟向来修养极佳,何曾吐露过今日这般激狂肆意的话语。
他冷冷地说完,转身便走,袍带蹁跹,消失于墙角之后。
林思瑶向着他消失的方向,低垂眉眼,盈盈拜别。
谢他对自己的照佑,也挥别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的恋人。
经此折腾,马车几近散架,眼瞅着是不能再用了。
林思瑶只好在地上的残渣中好歹捡了一块齐整的板子,用手丈量厚度,估摸着能用后,就将马匹原先链接车舆的绳索解开,穿过板子上的孔洞,然后打了两个死结。
然后将垂危的杨睿勉强放在板子上,撕下软帘上的布条将他和板子箍紧,然后小心地驱赶马匹,不敢让它跑得太快,以免伤到杨睿。
两人一马这么漫无边际地走了许久,终于让林思瑶寻到一处不显眼的医馆,门脸不大,招牌也看着老旧了些,但好歹能看病治人。
林思瑶用短刀割开绳索,将引人注目的高头大马放走,拖拽着板子上的杨睿步履蹒跚到医馆门口,然后用力拍击着木门。
梁大夫好梦正酣,听到门外砰砰砰响个不停,只转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谁知那人还不放弃,枕旁的娘子也被吵醒,戳了戳他的后腰,牢骚道:“你倒是去看看谁在敲门,一会儿孩子也被闹醒了,谁也别想睡了。”
梁大夫只好惜别自己暖烘烘的被窝,汲拉着鞋子走过去卸下门板,一面打着哈欠道:“好了好了,别敲了!我这不是来了。”
甫一开门,外面站着一位俏生生的清丽女子,那双眼睛生得最妙,圆润天真,还带着一股倔意,双唇丰润,红得像鸽血。
这样美丽的女子却在在寂静的夜里突然造访医馆,简直跟话本里塑造的吸人精气的艳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