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熟?”
覃玥忽然问。她将小罐子里的糖浆倒在松饼上,一时蒋培羽又闻得一阵甜香。
“谁?”
“刚刚那个女生。”
“还行。读书的时候偶尔会一起聚餐,之后没怎么联系了。”
“哦。”覃玥切下松软的一小块,送到他嘴边,又说,“她还挺好看的。”
“唔,当时是有些人追她。她人很好的,也很有主见。连氏糕饼你知道吧。”
蒋培羽认真地咀嚼,神情无甚起伏。
覃玥答:“知道啊,广东小孩没人不知道吧。”
“她家的。”
“难怪,这个姓挺少见。”
覃玥虽爱食甜食,却又极力在控制身材,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叉子。
她将盘子往蒋培羽那边推了推。
蒋培羽摇摇头说:“我也不吃了。”
“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吃甜的。”
“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健身,代谢率变低了,教练要我忌口。”
“那你还是别吃了。”覃玥嘻嘻笑着,又凑近了与他调笑,说“我可不想你变胖河童。我那个闺蜜阿婷你见过的吧,她和她那个男朋友要结婚了。胖得我都不忍心看,亏她下得去口。”
她议论起他人来一向很刻薄。蒋培羽温和地笑笑。
覃玥又顺着话题,问:“等婚礼弄完就差不多年底了,要不我们去澳大利亚度蜜月吧。你做导游。疫情真是烦死人。”
“不是说想去欧洲购物么。”
蒋培羽说着,执起叉子,又挖了一小口,垂着眼,又放下。
补充道:“12月澳洲比这儿还晒,你皮肤敏感,很容易晒伤,水上项目尤其。我们可以明年去。三四月份,那边秋天的时候很漂亮。”
“好。”
美白是头等大事,覃玥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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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新婚夫妇同去公婆家晚餐。
蒋父蒋红国原是武汉国营纺织厂的工程师,九十年代末至零零年初,逢企业改制兼并潮,主管领导给了他两条路,要么下岗买断,要么重新分配到附近国营商场的保卫科。
他一气之下自武汉至深城创业,与一好友贷款投身轻纺织业,赚得第一桶金,打拼数年后,将蒋母刘蓁与蒋培羽风风光光接来深城,刘蓁自此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可惜商海诡谲。随着人力成本提高及电商崛起,公司于一六年开始负债不断,蒋父还抛售了一套深城的个人房产以资抵债,后厂子残喘数年,期间蒋父也举资尝试向电商国货方向转型,但未成功。最终资金链断裂,彻底宣告破产。
破产后,蒋红国不堪中年落寞,并不死心,跟随潮流,将蒋家多数个人资产尽数投入金融货币区块链这类虚拟产品中,想要逆风翻盘。
可惜迎面而来的是新冠泡沫,虚拟货币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