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扶父亲上楼去休息。
二哥说:“各位请回到工作岗位,切勿作任何声张,对所有新闻媒介均表示无可奉告,切记切记。”
那些总经理们面如死灰般走了。
我们四兄弟坐在书房内沉思,每人面前一杯黑咖啡。
忽然之间我有一丝高兴,我们四兄弟多久没有这样赤裸裸心对心的互相商量一件事了?平时各管各忙:追女郎、享乐、做生意,各怀鬼胎,几时有试过这么团结?
只听得大哥问:“慕容氏有什么能力来与乔氏打这么大的一仗?”
二哥说:“慕容氏很神秘,他们的基地根本不在东南亚,一向阴私得很,高深莫测。”
三哥问:“那年轻的寡妇有什么作为?”
大哥说:“很难讲,我去打听打听,去问问几个师公,就可以知道幕容氏的来龙去脉。”
二哥说:“好,就算敌人是慕容氏,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一宗损人不利己的生意?”
三哥沉吟,“你不听爹说吗?年,他始终有利可图,或许只为了制造耸人听闻的新闻,打击商场高手的信念,很难说,这根本是一场战争。”
大哥苦笑,“但愿老兵不死。”
二哥看着我:“小弟怎么一言不发?”
我嗫嗫说:“我不懂。”
大哥说:“讲讲你的意见,局外人往往最清楚,旁观者清。”
我问:“乔氏企业是输定了?”
“这还用问吗?”大哥苦笑。
“爹手头上仍有些许控制权,”我说,“我们不致饿饭。”
“说得很好,继续下去。”
我吞一日诞沫,“爹也是少六望七的人了,虽然不显老,可是在商场打滚达半个世纪,也很累的了,依我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索性退休了也好。”
大哥听了顿时不悦:“小弟真是,说出这样外行的话来,爹与乔氏企业,两为一体,这么多年来,乔氏企业便是他的生命的全部,一旦失去这个依傍,他还活得下去吗?”
二哥说:“各人有各人的嗜好与志向,小弟,叫你来上班开会,你是无论如何不肯的,是不是?叫爹闲在家中养鱼种盆栽,他也不会快乐。”
三哥叹口气,“公司落在旁人手上,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让父亲宣布退休。”
我茫然站起来,踱出书房门,可怜的父亲,近五十年来的心血……他生命的全部。
而曼陀罗说:“我摁死他,犹如摁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深深战栗,为了人家几句话得罪了她,她就叫人倾家荡产,太可怕了。
我走到婀娜那里去躺着。她的杂志本月已经截稿付印,所以有空听我诉苦。
我说:“我现在恨透这个女人了。”
“因爱生恨?”婀娜一贯地取笑我。
“随便你说什么。”
“传说自古倾国倾城的女人,大多如此,有这种本事。”
“这么小器?为了这么小的事情?”
“烽火戏诸侯不过是为了一个微笑而且。”婀娜提醒我。
“我父亲并没有恶意……”
“也许她最忌讳就是这个。”
“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愿意向她道歉,这不过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