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坐在顾丞相身边的戚凛风,拍腿直笑,“北朝大皇子言之有理,陛下都没有计较扶光公主参加宫宴,哪儿轮得到旁人置喙,可不是没得道理么?”姜景璋顿时噎住。“依我看,”戚凛风凌厉的目光看向了姜景璋,立时收敛了笑意,语气透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锐利,“三皇子赔礼道歉是假,借机刁难是真吧!”承恩公也坐不住了,朝姜景璋使了一个眼色。万万没想到,这个姬如玄竟是个浑不吝的,一点也不好拿捏,姜景璋有些憋屈,可戏唱到这个地步,却是不得不继续唱了。“七皇妹,”姜景璋执着酒樽,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一杯酒,我敬你,权当向你赔礼道歉。”姬如玄手肘撑着长案,支着脑袋,看向了台上的扶光公主,苍白的脸上染着薄红,带了些许慵懒。好无聊的宫宴。亏得还有这么个大美人看看,不然他都要无聊死了。她可真好看啊。这一杯酒不怀好意,姜扶光自然不会接下。“我不胜酒力,怕是不能奉陪了,”姜扶光轻扶了一下额头,露出了微醺之态,“不知在座哪位大人,肯代我饮下这一杯酒?”此言一出,惊愣了四座。殿中又是一阵静默。姜景璋也没想到,姜扶光这么不给面子,脸上已然没了笑容,端着酒樽,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来。”姬如玄眼底满含兴味,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笑吟吟地起身,踩着殿中的石阶,来到姜扶光面前。宫宴总算不无聊了。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又是在唱哪出。这位北朝的大皇子,是存心跟三皇子过不去了,才下了三皇子的面子,这会儿又将三皇子的颜面往地里踩。可这三人,一个是陛下最疼爱的扶光公主,一个是嫡皇子。就是这个北朝大皇子,在今日宫宴上,那也是陛下款待的客人,也不好当场下了他的面子。眼角的余光,看到大舅舅起了一半的身,又重新坐了回去,姜扶光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在场谁都知道,这宫宴上,能帮她代酒的人,就是大舅舅戚凛风,这个北朝皇子站出来捣什么乱?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看到姜景璋脸都绿了吗?“公主,可允否?”姬如玄人高腿长,他似是有些醺了,大掌撑着长案的边沿,微微折腰向前,与姜扶光对视。风勋劭邈,有似明月之映幽夜。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多谢姬公子,”姜扶光眼眸微动,眼里映着姬如玄,是那样清晰,明澈,“姬公子,请!”她长袖轻挽,做了一个请势。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自不可能再收回。“好!”姬如玄轻笑一声,他笑声低哑,带着愉悦,被南朝的琥珀美酒熏过,带着微醺的酒意,透着醇厚、低沉,宛如一首琵琶,正弹到低音婉转处,早已音嘶声哑,悱恻在耳,缠绵入心。姜扶光觉得心间一麻,有些异样。“愿为扶光公主,”姬如玄探身上前,直接拿过了姜扶光面前的酒樽,举着酒杯,还在笑,“效犬马之劳。”他动作实在太快,姜扶光反应不及。身侧的璎珞连忙上前,也迟了一步,眼睛盯着姬如玄手中的酒樽,张了张嘴,一个“放肆”在舌尖滚了又滚,到底没能说出口。宫宴上,这种微不足道的失礼之处,没必要小题大做。姜扶光面色如常:“有劳姬公子。”姬如玄这才端着酒樽,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走回了座位:“三殿下,这一杯敬酒,便由我代扶光公主承情了。”他笑吟吟地看着姜景璋,等着三皇子先干为敬。姜景璋握着酒樽的手,忍不住收紧,目光紧紧地盯着姜扶光,一时没了动作。“三皇兄不是要敬我酒吗?”姜扶光弯了唇,与姬如玄如出一辙的笑意吟吟,“怎么不喝了?”“七皇妹这是何意?”姜景璋按捺下心中怒火。“弱质女流,不胜酒力,担心饮酒过量,在宫宴上失态,”姜扶光含笑看他,“三皇兄,以为呢?”身为女子,有这样的担忧,也说得过去,姜景璋无言以对。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是承恩公始料未及。姬如玄当着陛下的面儿,下了承恩公府的颜面,原也打算,由三皇子压一压姜扶光的气焰,没成想,这位北朝大皇子又横插了一杠。当真是可恶至极。为了顾全姜景璋的颜面,承恩公笑着打圆场:“依我看,三殿下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倒不如自罚三杯,下不为例。”文武百官们纷纷附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将“敬酒”这一茬,给岔过去了。姜景璋着实松了一口气,执着酒樽,大大方方道:“承恩公所言甚是,我确实该自罚三杯。”他一仰头,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连三杯。等姜景璋喝完了酒,姬如玄也将樽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吟吟道:“南朝的琥珀美酒,果真名不虚传,”他缓缓抬步,上了台阶,将酒樽放回姜扶光面前,又笑,“此酒,滋味甚美。”他面上醺色更甚,白玉一般的脸,带了几分醉意妖娆,显得姿容甚艳,眩目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姜扶光看了一眼面前酒樽,给璎珞使了一个眼色。璎珞会意,上前撤下了酒樽。“多谢姬公子,”姜扶光轻笑,随手拿起了面前的彩霞冻石,“这是谢礼。”姬如玄捧过盛装彩霞冻石的盒子,笑得更开心了,大声道:“多谢公主殿下赏赐。”殿中诸人,纷纷侧目。连北朝使臣都觉得他丢人现眼。姬如玄抬手,将彩霞冻石握在手里,掌心里,宛如婴儿肌肤一般娇嫩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把玩时的温软。忽然就有些期待,接下来在南朝的日子,那一定会非常有趣。喜欢长公主娇养了美强惨质子后()长公主娇养了美强惨质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