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进车里,中间空开的距离就像这么些年隔开的界限。
关系再好再亲,哪怕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伙伴也不是连在一起的两条腿,人与人之间终究会产生某种不能放在嘴上言明的秘密。
司机落下窗户,江叙点了支香烟,微微侧脸,徐崇明给他点上了,随即自己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
不一会儿车里云雾缭绕,江叙低声发笑:“我们认识几年了,应该是还穿开裆裤的那会儿,在大院碰面。”
徐崇明点头,话也听不出几分情绪:“二十七年。”
占据人生三分之一的交情,有多可贵无需言明。
江家各个都是大忙人,无时不刻不在开拓事业的路上,江叙小时候没人管,就被老爷子扔进大院里,结交了一群发小,徐崇明他们几个,至今为止都和他关系不错。
江叙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你跑了那么多趟医院,我知道他不愿意见到我,现在我一碰他,他死活不愿。”
徐崇明面色平静,狠狠的吸了口烟。
“我没交过固定的伴侣,稳固感情的经验没你丰富,不过小嫂子心还是在你身上的,虽然不说,多少我能察觉到。”
徐崇明说话断断续续:“我姥爷跟姥姥这辈子的感情是他从我小时候起给我说的,人活一辈子能遇到个彼此心意相通的人实属珍贵,相守七年的感情在普通人这辈子而言都不算一件容易事,要学会珍惜。”
一顿,他继续说:“珍惜的不是这七年,而是对你的这个人。”
江叙抖了抖烟灰,眼睛沉浸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徐崇明开口:“我失言了。”
话题点到即止,江叙的司机来后把他送到医院,剩下徐崇明还在原地出神。
江叙话里有话,念着他们是几十年的兄弟一场,表面听起来跟他叙旧情,其实无非在跟他发起警告。
徐崇明把烟屁股灭了,仔细一想,最近似乎好像跑医院是挺勤快的。嘴角大大咧咧歪了歪,靠在椅背上又是一副二世祖没心没肺的样子。
江叙先回自己的别墅洗了澡,味道都去干净再到医院已经深夜接近四点半,本该在病房熟睡的人意外的没有休息。
雁回靠在床头,手上捧了一本书出神。他听到门口的动静吓了一大跳,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
江叙眉一挑:“吓到你了。”
过去若无其事的在他额头摸了摸,全是冷汗。
雁回想拉开江叙的手,却被对方反握,扣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