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你安排一趟出差?那边商场多,有你的代言。”
“别。千万别。”司黎给她比了个“坚决制止”的手势,“我也不是去了就能见到人。”同城不见面,她不得馋冒烟了啊。
“那倒也是。”胡珍点点头,打消了这个心思。沪上去的人,住的地方还真不是随便就能混进去的。
“嗯,再等等消息吧。十多天,也就差不多了。”
司黎重新把脑袋搁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两下钢笔。多事之秋,她还是老老实实在老巢里“盼君归”吧。
唉,狗男人不在的第N天。。。有点想他。
然而,第二天,司小妖精就堂而皇之、肆无忌惮、悠哉悠哉地踹开了他酒窖的门。
站在酒窖正中央的桌子上,司黎深呼吸一口气,伸出双臂,模仿了下《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经典片段,感慨道:“啊!这就是自由的香气!”
与此同时,一千公里外,吃晚饭前,江修暮拿出手机瞄了一眼,安保系统提示他,有人闯进了酒窖。他想了想,默默打开了监控。
要说喝酒,司黎自认算是小半个行家。她年龄虽然还不算大,但酒龄还算可以,酒量在圈内也很“响当当”。
用网上流传的说法,她这种能喝的叫“三斤姐”,白酒三斤不倒,但这称呼太俗了。相比之下,司黎更喜欢江小同学曾经调侃她时用的词——“高阳酒徒”。
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词,可好歹是有典故的。
文化,文化,司黎一边往怀里塞酒瓶,一边想,要是下辈子重来一遍,她一定也好好读书。做个文化人、当高级知识分子。
但眼下,“酒文化”也是文化啊。
这个她略懂,挑酒的时候,司黎想,中式白酒有十二种香型,俗称“四大八小”。
所以,酱香、浓香、清香,凤香,这四种她得先各来一瓶,摆在中间,号“四大天王”,镇场子的。
至于“八小”,司黎对着酒柜,摸了摸下巴,遗憾地想,算了吧这次。要都是白酒,她真遭不住。还是尝点别的新鲜的。
于是,她转身走向了“海外区”,白兰地、伏特加。。。她随便抱了四瓶,也摆到桌子左边。好歹是在大都市里喝酒,这叫增进“国际友谊”!
右边空着也不好看,她想想又去“犄角旮旯”搜罗了四瓶低度酒,就当漱口饮料了。
有酒没菜也不行,伤胃。
司黎厨艺不佳,家里也没厨师,她在厨房里转了半天,勉强给自己搞了两盘下酒菜,一盘是必备的花生米,这菜在饭店又叫“禁叨”和“长生果”。另一盘是“群英荟萃”,也就是萝卜开会。
十二瓶酒依次半圆形排开,两盘菜摆中间,一双筷子“玉体横陈”。
开动前,司黎想到江修暮曾经给她讲过,古代那些稀奇的酒具,要是每样酒都分别用不同酒具。。。她回过头看向某个柜子,里面白的瓷,玉的盏。。。但是,算了,还是她的大海碗吧。
喝酒是图开心的,那里面的杯子碎了任何一个,她这一年都笑不出来。
看着眼前排列有序的“酒阵”,司黎摇头笑了笑,谁说一个人喝酒无趣的?这简直是爽翻了好吧。
她戏瘾上来,开喝前,还给自己加了段打油的“京白”。
“小相公我姓司名黎,号。。。”司小妖精五指并拢往前一摆,微微颔首道:“道号昭明。”
她敲着瓷碗给自己打拍子,“今儿个贱内不在家,我摆开八仙桌儿,来把杜康公子偷偷会。”
“公子一共十二位,啊~尔等莫急也莫怼,一一都把相公我来陪。。。”
玩到高兴处,司黎还一人分饰两角,先是提起一口气问道:“堂倌,眼前这条大江是什么地方?”
接着又捏尖腔调,“啊?这儿您都没来过?好嘛,天下驰名的地方,这!就是黄浦江嘛!”
“黄浦江好啊。”司黎先拿过她最爱喝的茅台,倒了一整碗,撂下时,瓶子在桌面一震,“面朝黄浦江,喝酒当喝汤。”
她双手朝着虚空一拱碗,起了范儿,“众将士,本将军身先士卒,先打一圈儿,诸公随意!”
说完,她仰头,一口干了,喝完还拍着胸脯说,舒坦。
然而,司黎不知道的是,在她“摆阵”的时候,卧室里遗落的手机已经响过一遍。
许是知晓“野马已脱缰”“覆水实难收”,手机震动过两次,便无可奈何地“躺平”了。
按道理讲,喝酒不宜掺酒。不然,酒味一窜就不对了。
不过司黎是平时被家里这位“内子”管得太苛了,这天赐良机,只喝一种实在浪费。况且就算一天喝十二种,再喝十天,这酒窖她都尝不完,而她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两天时间,后天又要去录节目,给新戏做宣传了。
往日里司黎有空档时,那男人基本也会调出时间跟她形影不离,她根本没得下口。等她要是忙起来,国内各地飞,“三过家门而不入”,更是脚不沾地。
这次“镇宅恶煞”不在家,她又清闲得很,索性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可劲儿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