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采薇的表情僵住了,有一种被人捉弄了的感觉,尤其是看到男人那促狭的笑容,更加让她感到恼羞成怒,无地自容。
“想吃饭就自己去盛,没人拦着你,别在这儿死皮赖脸的盯着人家看,让人以为你是色狼呢!”她没好气的吼着。
南宫逸被骂了,却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噙着笑说:“如此,就先谢过薇儿的款待了!”
他说着,亲自去了厨下,盛了一碗白梗米饭走出来,坐在她的对面,不疾不徐的开始吃饭。
采薇以为,他贵为大晋国唯一的嫡出皇子,理应凡事讲究,别人吃过的东西,他断不会再吃的,比如昨晚在大房,他就几乎粒米未进。
然而,事实是,男人根本就不挑食,甚至还专捡她夹过菜的地方夹菜,夹到碗里也吃得津津有味,让她一度有些怀疑,她做的菜真的那么好吃吗?她要不要考虑改行去当厨师?
正吃着,男人手下的落雪姑娘忽然走进来,看到二人对面而坐,正吃得香甜,而那个村姑,更是毫无形象、毫无教养的手执鸡腿儿大啃大嚼着,可主子却笑意妍妍的看着,一脸的宠溺,这一幕,让她原本清冷的面容有瞬间的皴裂。
南宫逸瞥见落雪进来,放下筷子,淡声问:“何事?”
落雪跪了下来,垂下的头颅挡住了脸上的愤怒和不甘,小心的禀告道:“回主子,属下刚刚接到飞鸽传书,说天机子等人已经到了榆树县城,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来,想来在四更十分,就能赶到穆家村!”
采薇听闻,心中骤然一紧,双拳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
大战在即,且又是没有十足把握的战斗,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南宫逸的神色也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落雪跪在那里,没有动。
“还有事?”
南宫逸见她未动,语气不禁微凉起来。
落雪迟疑了一下,说:“主子,宫里又来信了。”
“大胆,退下!”
男人低喝一声,声音骤然变冷,屋里的温度瞬间降低了许多。
落雪却没有退下,她咬了咬牙,鼓足勇气抬起头来,说道:“奴婢知道主子下过命令,不许提及宫里的音信,可是,这封信是皇后娘娘用血写给主子的,主子不能不读!”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幅素锦的帕子来,俯下身,双手举过头顶,不则一声。
南宫逸的脸色难看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握得紧紧的,他微垂下眸子,盯着某处长久的看着,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许久之后,他终于幽幽的开了口:“把那封信好好的收起来,明晚在交给我罢……”
“主子!”
落雪急了,抬起头,眼里的泪谁‘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哽咽道:“求主子以大局为重,不要与那天机子硬碰,主子如有不测,娘娘和公主则必遭荼毒,整个理国公府也要跟着陪葬,还望主子三思……”
说完,对着南宫逸“嘭嘭嘭嘭”的磕起响头,用力之大,几下后就见到殷红的血迹顺着那洁白的额头婉转流下来。
这会儿,采薇明白了,南宫逸的老娘根本不同意他留在此地跟天机子对决,据说,他的老娘贵为大晋国的皇后,可是,如果连一国之后都惧怕那天机子惧怕到需要写血书来劝阻自己的儿子跟他对决,那么,这个天机子得有多厉害啊!
想到这,采薇的心忽然很没底,脸色也苍白起来。
南宫逸睇见了采薇的脸色,忽然一拍桌子,桌上的一只竹筷子飞了起来,如长了眼睛的利箭一般,直射向地上的落雪。
落雪动不了了,还维持着弯腰欲磕头的姿势,那张精致的脸虽被血迹和泪痕模糊,但那双含着悲怨的眸子还在扑闪着,每眨一下,都会有一行清泪滚滚而下…。。
“来人。”
他沉声叫道,声音落后,一个高大的侍卫无声走进来,跪在他的面前:“请主子吩咐。”
“把她带走,请李老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