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真的是皇后娘娘传我吗?”
她再一次确认着,还顺手从腕上脱下一只金灿灿的镶着珠子的虾须镯,塞到了传旨太监的手中。
那太监接过沉甸甸的镯子,笑眯眯的收了,说:“宁小姐,确实是皇后娘娘亲口传旨,让您进宫的,您快去准备准备,随杂家进宫去吧!”
宁淮秀的脸白了,头上的冷汗蹭蹭蹭的往外冒着,她虚弱的晃了一下,要不是贴身的侍婢及时扶住了她,她几乎跌倒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弄错了……”她机械的重复着,眼睛都直了。
“哎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丫头扶着她,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和虚弱,焦急的叫了起来。
“我…。没事……”
她极其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拖着虚弱的身子进里面去更衣了。
父亲还未下朝,她重生的事也从未向母亲提起过,这会子出了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宁淮秀真是怕极了,简直是魂飞魄散,肝胆俱摧。
太可怕了,皇后一定像外面传的那样,有什么法术在身的,不然第一次刺杀她的时候,她就该死了,还有那次在栖霞山上,她也绝对没有机会逃脱的,而她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她设下的重重陷阱,足以证明外面的那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了。
怎么办?
这会儿皇后娘娘一定已经怀疑她了,不然也不会巴巴的传她进宫了,还有那个沈菊花,要是她也被皇后救了,一定已经把她蒙翻她的事儿告诉皇后了,凭皇后的聪明,应该想到是她利用沈菊花引诱她上钩了,她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儿遮掩过去呢?
“淮秀,快点儿吧,别磨蹭了,那位公公又在外面催了!”
宁夫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还不知道女儿是重生的秘密,还道女儿是那个单纯无暇的女儿呢。
走近后,这位慈爱的夫人一眼看到女儿那张惨白如纸的脸,顿时被吓了一跳,惊叫着说:“哎呦,淮秀,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摸她的额头,竟发现女儿的额头汗涔涔的,身子也在轻微的抖动着。
“这是怎么了?快,兰儿,快打发人请太医——”
宁夫人慌了,手忙脚乱的帮女儿擦拭着额头,又吩咐丫头去请太医,却被女儿止住了。
“不用了,娘,我没事!”
她勉强的笑着说:“就是刚才走路时差点儿摔倒,被吓了一下!”
不管她现在如何紧张,必须打起精神去见皇后,不仅要见,还要想尽办法打消皇后对她的疑虑,不然,她若不去,定会被皇后和皇上认做是心虚不敢去见的,到时候,只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想着,她迫自己镇定下来,对自己的贴身侍婢说:“快给我上妆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为了是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上妆的时候,她还特意往脸上扑了不少的粉,宁夫人见她恢复了正常,便放下心来,又赶着去前厅陪那太监说话去了。
拾掇完,她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去,外面的马车早就备好了,宁淮秀上了车,怀着一颗惴惴不安心往宫里去了……
滴水成冰北方青县,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了凝香阁的门口,车帘被拉开了,身着兔皮大氅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他抬起头,望着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步走了进去。
花厅里,鸨儿正坐抱着手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这几天是北方一年中最冷的几天,天气苦寒无比,男人们都歇了寻花问柳的心思,躲在家中猫冬避寒,凝香阁的生意一落千丈,大不如从前了。
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鸨儿睁开眼,一下看到了一身华服的李秀才走了进来,鸨儿惊讶的打量着他说:“李秀才,你怎么……回来了?呦,瞧您现在这身,这是在哪发财了么?”
李生走了过去,对鸨儿拱了拱手,说:“有劳妈妈记挂,在下是来是依依赎身的,还望妈妈能践诺。”
鸨儿听了,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李生的身上转动起来,媚笑说:“不急,李秀才且坐下说话!”
刘生坐下了,从顺袋儿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了他跟鸨儿之间的桌子上,道:“去年妈妈曾经说过,在下若想娶依依回去,须得拿一千两放光的,如今一千两再此,还望妈妈不要食言才好!”
那鸨儿见了李生拿出的一千两银子,眼中精光乱闪,虽露出几分贪婪来,却没有拿那银票,只打着哈哈说:“李秀才这是在哪发了财了,一千两竟这般轻松的拿出来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李生淡淡的说:“在下在哪发财与妈妈无关,只请妈妈收了银子,把依依的卖身契还给我,再把依依叫出来,在下今日便要带她走!”
鸨儿嘻嘻笑道:“急什么?依依现在不在,就算你拿到了卖身契,也得过几天才能捞到人呢。”
“不在?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