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焦急万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
陆秀雅看着她,“小未,我老头子一个,早死晚死都得死。要是治不好干脆就别治了。”
“治的好,你别听那个医生瞎说。”季未想不到他们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偏执,“奶奶,你相信我。”
陆秀雅望住窗外没动,“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其他的都好商量,但在你身体这件事上没得说。”
陆秀雅声音放大了些:“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你又不是我亲孙女,你想管也管不着。”
这话再一次刺痛季未,刺中她的泪腺,泪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蔓延整个眼眶,她吸了吸鼻子,还是不想在他们面前哭。
“奶奶,你赶不走我。我会治好你的病。”
季未离开病房,去了走廊尽头,她给宁圆打了通电话过去。爷爷奶奶从来不是偏执的人,他们很疼爱她,无论什么都会听她的话,不忍她受一点委屈。可今天,拿自己的身体也要和她对着干。
“小未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听谦萧说你回来了。刚好我昨天在港城买了一瓶干红葡萄酒,现在家里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在,有空来陪你爸喝两杯。”
季未不想和她拉拉扯扯,“妈,我在厘城,恐怕陪不了。”
“你又去厘城看望那两个老头了?”宁圆有时说话也没个把门,想说就说了,不在乎语气,“上次生日不就去过了,你一年到头家是没回过几次,全往厘城跑了。”
“我会跑厘城妈你不知情吗?”季未很少和她们针锋相对,除非真的忍不住,“奶奶住院了,我总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宁圆没想到季未打电话来是问她这件事,“他们是你什么,要不是他们两个,我们何至于这么多年找不到你。”
“走失的孩子本来就难找回,你也不要怪在他们头上。至少在我走丢,无依无靠的这段日子里,是爷爷奶奶抚养了我。”
季未的话早气得宁圆口不择言,“行,你爱伺候就去伺候,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被他们拖死!”
宁圆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站在窗边的季未看着外面的景色,夜幕降临,笼罩着整座城市,车辆川流不息,人群忙忙碌碌,万家灯火阑珊间,她像是游走在其中的傀儡,没有归宿,不知终点。
那一刻,最后一口气压垮了她支撑许久,早已摇摇欲坠的情绪,喉咙哽咽,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她不喜欢哭,也很少哭,如果要哭的话,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只会背地里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哭。
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哭过一场,季未力气一下子被抽干,头也在泛晕。她想止住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就好像断了闸的水龙头。
“季未。”
季未趁着这边没什么人,才敢肆意大哭,现在有人喊她名字,况且还是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她没敢回头,来人早走到她面前,弯着腰寻她的眼睛。
季未躲到左边,他追去左边,躲到右边,他又追去右边,好像不看到季未眼睛不罢休。
“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