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然心头狐疑升起,抬起手来,翻阅起手中最后一本,慢悠悠地又念道:“王爷有疾:王妃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唔,有疾。
也不知是脑子的疾,还是哪里的。
“?”齐珩煜这眉头拧得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
疯了。
这世界终于疯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齐珩煜拧着眉头长吐出一口气,再度开口时,还颇有种感叹世风日下的意味:“这些坏人脑子的话本子,今后最好少看。新近便有这么一本,在京城流传甚广的,叫什么《穿成侯爷的恶毒正妻》。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呃……
曲嫣然拿着话本子的手一顿,跟着缓缓一抬柳眉,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齐珩煜,唔,她这是说她晓得呢,还有不晓得呢?
只得含混不清的唔了一声:“怎的了?”
却听齐珩煜拧眉叹息着摇了摇头:“那篇话本子里头,尽是些光怪陆离,又离经叛道的东西!”
“……比如?”
“比如,这里头的侯爷是个极其愚蠢的!竟被人三言两语的,耍得团团的!”
“……”
曲嫣然深深瞧了齐珩煜一眼,莫名弯了弯唇角,“除了愚蠢的侯爷,还有呢?”
“还有歹毒的正室!”
齐珩煜眉头险些拧成川字了,想想又摇摇头,更正道:“不!不!那正室是受人冤枉的!可惜那侯爷竟蠢钝如猪,迟迟不曾发现!”
曲嫣然笑:“那是有些蠢了。”
“更蠢的是——这侯爷竟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正室已经爱上了旁人!直到她跟那人双宿双栖了,他才如梦初醒!”
齐珩煜说着,竟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狠狠一抽袖子,拧着眉叹息道:“这世上竟有这般愚蠢的男人吗?当真是不可思议!”
曲嫣然闻言唇边的笑容莫名更浓,不可思议吗?唔,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想想又偏了偏头,狐疑地问道:“你说这话本子离经叛道,可我听了这半会,却没觉得有什么离经叛道的地儿?”
齐珩煜闻言一愣,那呆滞的神情仿佛是在说:这难道还不够离经叛道?
但想想,他又长吐出一口闷气叹道:“离经叛道的,或许是这话本子本身吧。你可知印发这话本子的书肆,背靠的是哪里?”
曲嫣然一怔,心头莫名感到有些不妙:“哪里?”
齐珩煜:“那竟是碧水云天的营生!”齐珩煜摇头叹道:“我也是这两日才查到的。已经将书肆的老板带回来盘问了。老板拒不承认与西秦的关联,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良民。”
“律法当头,总不能凭空抓人。我只得将人放了。却不想放了不到一天,这老板竟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跑了!”
齐珩煜攥拳冷笑一声:“呵…这还说不是西秦派来的人?”
曲嫣然心头莫名渐渐沉了下去,胸腔也像是憋着一口气,久久驱散不走。良久,她缓缓抬起眸,看了眼神色凝重的齐珩煜,还未开口,却见他的视线率先扫了过来。
他拧眉瞧着她手里的话本子,道:“我劝你这些也少看。如今正在搜寻那本话本子的作者。恐怕跟书肆那边,以及他背后的西秦,也有些关系。”
屋子里的香炉仍袅袅生着香烟。
兴许是快要开春,这盛京的天儿竟早早阴沉下来,闭着窗的屋子里也升起阵阵的烦闷来,闷得人止不住的哈欠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