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程没承认,也没否认,“嗯”了一声,问他:“身体还好吗?”
对面安静两秒,听见他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不要这么说。”
“给你开玩笑呢,这么严肃干什么。”柏成钰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一个星期后我过生日,爷爷要给我举办个成人礼。”
“生日?”
李锦程记得柏成钰过的都是农历生日,会比阳历生日晚上一两个月,年年如此。
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清楚,柏成钰也没说过。
“爷爷说今年提前过,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来吧?不用带礼物,人过来就行。”
没等李锦程说话,柏成钰又说,“你好长时间没见我舅舅了吧,你不想他吗,不想见见他?”
攥着钥匙的手一紧,李锦程下意识咬了下唇。
“李锦程啊我舅舅他,最近可能过得不太好。”
明亮的路
自动感应的水龙头水流戛然而止,深灰色的暗纹大理石桌台溅上点点水渍。
平面镜中的男人五官清晰明朗,眼窝深邃,眼白覆着的红血丝显出疲惫感。
柏腾伸手向后捋了下,浓黑的发沾上湿意,衬得如墨的眉眼更加浓重。
他盯着镜子几秒,略带自嘲的扯了下唇角,“人模狗样的。”
余光里出现一个黑色身影,柏腾颔首,整理着袖口,问:“怎么了?”
常年跟在柏临远身边的保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摇摇头,道:“柏先生还是很快些回去比较好。”
闻言,咬肌微微收紧,柏腾抬眼,径直离开。
停在走廊尽头的棕灰色木门前,柏腾轻合眼睑,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淡漠,没有多余的表情。
推门进去,除了坐在主座上的柏临远,其他人都站了起来。虽柏盛一家对柏腾颇有不满,也得恭恭敬敬站起来。
柏临远轻轻摆了下手,“不用这么拘谨,都是一家人。”
柏腾入座后,他说:“这会既然人全了,我有件事情要说一下。”
柏临远停顿两秒,轮廓泛灰的眼珠,精明依旧:“成钰的成年礼,按阳历生日过。”
所有人表情如滞,不约而同地看向柏腾。
——柏家的人都清楚,柏临远的亲生女儿,阳历生日和她儿子柏成钰是一天。
为了避讳、抹去这件事,柏成钰都是过阴历生日。
至于为什么这样安排,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