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小生意的也这么忙吗?干点事儿手机响个没完没了。”姜语踩上床,蹲在他身侧,环膝,浅浅闻见衬衫韵出淡茶香。
很舒服的,他身上的味道,她一直都挺喜欢,也就穿他衬衫这点不大在意。
做小生意的还在忙着清点回复方才刷屏的消息。
印象里常年游走生意场的男人,保持不了什么好身材,但这人偏偏不一样,宽肩窄腰,肌肉鼓囊,练的很漂亮,块垒分明的腹肌在他平稳的,一张一翕的呼吸里起伏,隐隐偾张蓬勃性欲。
玻璃灯淌下那道暖光从他腹处,一直延亮到近挨的姜语,大敞衬衫前襟陷下的晃荡雪白,红痕密布。
姜语在着眼打量那只健硕手臂,一条刺目的五爪金龙攀岩而上,黑金二色缚缠,凶戾龙头倚挂胸口,獠牙肆张,冲击力威骇。
金龙开五爪,可是极为蛮悍的东西,一般人镇不住,每回见她都要多看两眼,多思考几分他的胆色。
“阿肆”
这是他们私密关系的起始时,他告知她的名字,初听便没忍住笑,这称呼过于亲昵,她曾问他是不是小名。他说不是,但姜语不想这么叫他,显得多么亲近。
“小商贵。”姜语轻勾嘴角,微凉指尖从上至下,点过这大片炫目纹路,“你这龙我还挺喜欢,什么时候做的?”
李京肆一副不堪回首地苦笑:“年轻时候性子狂了点。”
“其实你现在也不算老,你可漂亮。”
男人指尖滞停,从屏幕里掀眸:“漂亮?”
分明是用来形容小女人的,就差没把他比作一朵花。
姜语鼓起腮帮思考:“或者……性感?这条龙衬你就很性感,特别在压上来的时候。”
她总会在这时候露出区别于高雅之堂上一位漂亮钢琴家的性感放浪,像极山野林间放肆生长的玫瑰,不拘,纵情。
李京肆哼声笑,蓦地锁住她胡乱摸抚那条金龙的瘦腕,“起初我确实没想到,你是这样多面性。”
姜语跟着笑:“不然你猜猜哪一面是真的?”
他声调冷,尾音上勾时拉着音:“你想哪一面真,哪一面就真。”
棱角挺括的深廓在暗光里压出阴影线,暗灰色瞳仁噙着浑然天成的混血贵气,受尽上帝偏爱的那种长相。
他漂亮,沉稳,强势,骨相优越到一种无法言明的程度,望一眼就要跌进去,像她初见他时那样,耐不住主动接近。
律动脉搏鼓在他掌心,似稍一用力就能掐断,他好像有这个心思,劲道在往深。
“语,你很特别。”
这男人唤她单名时,偏生沉哑性感的嗓子,听得人心颤。
是好听的,但她吊诡地心生反感。
“特别有钱?特别漂亮?我知道。不过……”姜语脸上散了笑,慢慢地,有条不紊地抽出手腕,“你该称姜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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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久,姜语细数起在北海城独奏演出这段日子,在她认知里差上一层阶级的关系,那竟不会是他初次僭越。
姜语却不觉奇怪,只叹兴许,老男人一点自尊心作祟,总学不会低头叫人。
那一站是演奏厅的压轴贵宾场,雨停半日,风大,冷空气叫嚣。
后台休息室里,秉持演出至上,姜语坚持撑着抹胸高定礼服上台。
“这儿有件骆马绒。”徐梦从架子上拎件肩披递送给姜语。
姜语没接,“不用,喧宾夺主,压裙子艳气。”
徐梦点头收回衣架上,“那到时候让后台把演奏台暖气开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