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道:“他们定是天大的阴谋,就应该彻查曲平驻军,以绝后患!”
曲平知府来了气,又是一阵咳。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才开口:“不能查啊。青烈草场广袤却极为缺粮。临近年关,他们本就不老实。过去哪次战事不是在天寒地冻的冬日?”
“今年也要戒严,此刻大查军中,岂不是会扰乱军心?让青烈部钻了空子,那可比一个细作还吓人!更何况,这人是殿下从连州带来的,与我曲平军有何干系?”
周宁反唇相讥:“他是进了曲平军中才露馅的,定是曲平军中也有人与他暗通款曲!年年败仗,你就敢说,不会是军中出了问题么?顺着今日这个由头查一查有什么错?你总拦着不让查,是何居心?”
被扣上这样一顶居心不轨的帽子,曲平知府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也不再给周宁留面子:“除了五年前那次夜袭,我们也从未让青烈人打进姜关!周大人只是朝廷派来查案的,这如何用兵如何治军,就与你无关了吧?你蛊惑殿下意图扰乱军心,又是何居心?”
见他如此睚眦必报地反击,周宁道:“知府大人也不要与周某在这相争,你既说事关治军,那咱们就去找江老将军辨个分明!”
“二位停一停。”
郁微看着曲平知府咳得厉害,便给他们各自斟了盏茶。
这才道:“战事和细作两下都是要紧事,也不是全无干系的两样事。不若等江将军来了,再谈也不迟。”
周宁颇为犹豫。
那江奉理行事素来畏缩,当年若非他受了伤缩在刺风山中不肯出,曲平也不会被掳走那么多无辜百姓。依如此之人来做决定,多半还是无功而返。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可当着曲平知府的面说。
郁微明白他的意思,起身道:“周大人,此事毕竟是出在本宫带来的亲卫中,总不好因此大动曲平军。先搁下不议,还是以朝廷派给你的案子为主。”
说罢,她挑帘出去了。
周宁在后行了拜礼,回头看到曲平知府的模样,还是有着一肚子的气,甩袖坐下独自饮茶了。
*
郁微正翻书,却听见了房门外的脚步声。
推开门,正看到江砚行放下饭食转身就走。郁微倚靠着门笑了,道:“这就要走?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不进来说话么?”
江砚行顿步,转过身时眼底的波动又很快平静为笑意:“若殿下不嫌臣烦,倒没什么不可以。”
说罢,江砚行娴熟地在她对面坐榻之上坐定了。
他原本就生得极为出尘漂亮,褪去那层冰霜,反而更惹人注目。
低头为她盛汤时,江砚行修长干净的指节握着汤勺,竟让郁微由衷的感叹,此人若不是心机深沉,那可真算个无甚缺点的美人。
她接过汤:“江大人早已及冠,为何迟迟不成亲?”
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么句话,江砚行的眼睫微微颤动,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极轻地笑了:“殿下今日唤臣,想必不是为了问这些私事?”
自打两人重逢之后,郁微着实没给过江砚行什么好脸色。江砚行也是识趣之人,所以才不常来扰她。
今日郁微却唤他入房中叙话,实在反常。
郁微抬眼时对上了他的视线,从他透亮的双眸之间,看出了一些不明意味的哀戚来。
或许不是哀戚,她分不清。
江砚行转了话锋:“殿下若是为着青烈之事唤我来,那还可商讨一二。若是为着别的事,恕